这个问题他没有想通,最终他决定把君梨留在自己身边,也许她会成为一把钥匙,帮他打开重重关卡。
她的父亲若真活着,一个行刺过太子的人,罪不可恕;又与陈和交过手,如果陈和的话属实,一个想要置陈和于死地的人,到底有何图谋?他的身后究竟隐藏着一股怎样的势力,能让他十年不与亲人团聚?
从目前的迹象来看,君梨并不知情。他娶了她,或许能从她身上顺藤摸瓜找到君千里。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如何抉择。而他与她,即便只是一纸契约,单是她父亲刺杀太子那一条罪,他便有说不清扯不断的嫌疑……
君梨,这个在他年少困顿时给他送水送糕团的女子,究竟是他的福还是祸?
另外,元无疾怎会将君梨认成皎月?那日茶肆偶遇是他刻意安排的,他叫元琰将人引来,并未说明要见何人。可元无疾一看到君梨便喊她为“皎月”,再联想前次他在松涧观以及思梅园的所作所为,不由的让人怀疑君梨与那个叫“皎月”的人是否另有渊源。
松涧观沉河之事发生以后,他查过元无疾,这位世子在拿到那张画像之前并未见过君梨。也许,正是因为长得像,他把君梨认成了另一个人——皎月。
皎月的身份很不好查,昭王府的下人都是一问三不知,并不清楚皎月为何人。直到御风找人灌醉了王府的大总管元尽忠,才从他口中套出了事情的真相。
皎月是元无疾的一个书童,长相颇为阴柔,一年前突然失踪。随后府里的下人几乎都被昭王妃遣散了,一夜之间换了新人面孔。
刺探之人又拿出君梨的画像,元尽忠眯眼细辨,直呼皎月。原来此书童私下里偏爱女子装扮,常与元世子有亲昵之举。有一次被昭王妃撞见,母子俩大吵了一架。在王妃离世前几个月,皎月突然失踪了。
且不论为何失踪,他的存在是巧合吗?因为长的像所以被宋兰舟利用,借此对付君梨?还是……另有隐情?
对于这个大侄儿,宋念卿还没有正面交锋过,线索太乱,毫无头绪,他怕打草惊蛇,一切只能在暗中进行。
思前想后,他决定从那个蝴蝶印记入手。假设君千里还活着,假设陈和手上的那份密函便是他的手书,那只要对他的笔迹进行核对,事情便会有眉目。
只是陈和是个老滑头,想把自己吊起来卖个好价钱。也罢,先找出那个人以前的东西,再想办法与陈和做交易,拿到那份密函。
细细回想,君千里与宋留春是好友兼同袍,两人年轻时常有书信往来,但是在他死后宋留春将这些书信一并在他坟前烧毁了,说不想睹物思人,平添伤感。
那么,他现在所知道的唯一一件留有君千里笔迹的东西便是那张拜帖了。当年拜帖、礼单之物都由老宅的徐管家归拢,随着宋家的旧物锁进了大木箱里,最后堆到了阁楼上。
所以才有了元琰查抄宋枫煜这桩事。本想悄悄的把事办了,谁想半路杀出一个朱骋。是凑巧还是有人设计,目前尚不明确。
等一行人到了广陵王府,看到另有两队金吾卫围在门口让闲人勿进之时,宋念卿才深刻咀嚼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酸涩滋味。
“他娘的!还是迟了一步!”他拍着大腿。
“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把宋枫煜绑了,然后在阁楼里大干几日,把那张拜帖找出来,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了!”御风看宋念卿如此,虽然是马后炮,但还是不吐不快。
他摇头,“我们这般手法都被人盯上了,你若直接去查,说不定情况比现在还糟糕。”
“……您是说他们会毁了那座阁楼?”
“付之一炬,不是不可能。幸好现在东西在王府,我们拿不到,他们也一样。”
御风不甘,一拳砸向墙壁。忽然又道:“您说……会不会是我们想的太复杂了?金吾卫嘛,来王府看住王爷,免得他四处乱跑,没什么问题呀。”
“元琰入宫了,弄不好会送往宗正署看押,此刻金吾卫在此值守,绝不是好事!”
御风愣了一愣,忍不住开骂,“娘的!那人也太神了吧,居然能算的如此精准!”
“嗯,是个高手!”宋念卿咬牙,突然叫出了声。忘记自己嘴上有伤了,哦哟哟,刚才发了狠,疼啊!
御风哭笑不得,只恨自己爱莫能助,嘴里的话却呈现出另一种风味,“昨晚……你们动静也太……太大了……”
“胡说什么!”
御风几欲翻眼,昨晚他守在门口听的清清楚楚,夫人那一声声“抱抱”喊的,还有这位爷“哎哟哎哟”的叫唤声,断断续续,几乎一宿,也太能造了!
殊不知那是他主子被咬的声声叫痛。男子汉大丈夫,被一个弱女子咬住嘴唇不撒口的痛楚谁能体会?
“来日方长,您多少……收着点,别太……”
“闭嘴!”真是反了天了,宋念卿狠狠踹出一脚,“老子的事你也管!”
咧嘴吸气,一边心里暗暗骂道:臭丫头,都是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