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爹咯。”
“写字呢?”
“也是啊,他的书法可是一绝,若不是他执意要与我母亲相守,不离不弃,他就不会弃文从武去边关戍守。”说到这她的声音暗了下来。
“那你学到了几成?五成有吗?”他继续不动声色的问。
“欸,你瞧不起谁呢!”她嘟起了嘴,“我从会坐就开始练字了好吗?日日都要研习,我爹说这是我们君氏子弟必修的功课,饭可以不吃,字是一定要练的!”
“这样……”他微微发笑,“那作为安阳君氏的后人,有时间你给我写幅字看看,让我见识一下君氏的风骨,如何?”
“好啊!这有何难?”
雪洋洋洒洒,就跟倒下来的一样。四周白雪茫茫,好像都穿上了狐裘,一时之间连御风他们都找不见了。
“饿了吧?走了,去吃点东西。”
“我还想看会。”
“下次再来。”
“下次不一定有这么大的雪了。”
“好吧,那再看会。”
两人又待了小半个时辰,君梨一会感慨,一会高喊,嗓子都有些哑了,终于被他拽下了楼台。
“留着点气力吧,要不你明日要做哑巴了。”
“都是你,出来也不提醒我带个水囊。”她抿着嘴唇,好渴。忽然有了主意,伸出舌头要去舔雪。
被他一把拦住,“凉,不能吃!”
“哼,都是你!”她粉拳出击,陷在了他的大氅里。
“这也赖我?”他好气又好笑,握住她的手发现跟冰块似的,顺势收到自己怀里。
“我又没有经验,你也没说要上这来啊。你不知道我从没爬这么高激动么?你不知道……”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他大包大揽的承认,说下次绝不再犯。
这么好的态度她自然没话说了,跟着他乖乖的离开了鼓楼。临走前他给她讨了杯水喝,引得几个小卒不住打量。
御风和红烛还在吃,只是躲在了一处棚子底下。和他们一起避雪的还有那个卖地瓜的老汉,今日他的摊子都快给这两吃货承包了,乐的嘴巴一直没合拢过,临走时把最后两个地瓜送他们。正好宋念卿和君梨过来,一人一个。
真是饿了,君梨美滋滋的接过,好暖和。剥了皮就啃,嗯,真甜,糖心的!
“我好多年没吃这个了。”她嘴里塞的满满的,忍不住夸赞。
宋念卿在边上剥着皮,“那你慢慢吃,别噎着。”
“你怎么不吃?”
“我看到它就饱了。”
“啊?”
“你问御风。”
御风擦着嘴笑,“还是红烛说吧。”
红烛早就笑的花枝乱颤,“可以说吗?”不等人回答又道,“有一年她把广陵王妃……哦不,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牧羊女,他把人家地窖里的地瓜都偷了,每天烤一大箩筐,带着御风他们一起吃,最后被人家寻上门来,告到了镇北将军也就是咱们大老爷那,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板子,然后赔人家银子。”
“哈哈哈哈……”君梨大笑,“你……你也太缺心眼了,怎么也给人家留点啊,胭蔻姐姐可不是个小气的人,你实在是做的太绝了。”
“没办法,我那人口多,搞一个两个不解馋。再说了,我留过字条下次给她干活补偿的,谁知她那个脾气……”
“所以苏武牧羊就是这么来的?”她说的是跳舞,据胭蔻说宋念卿给她跳了一支舞,名字叫苏武牧羊。
宋念卿看了一眼他两个手下,挤挤眼睛,不欲张扬。
果然,红烛第一个问,“苏武牧羊是什么?”
御风转过身去笑,显然他是知情人。
宋念卿将另一个剥了皮的地瓜递给君梨,揽了她就走,低声道:“回头告诉你。”
“好。”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雪,白皑皑的像是棉絮。放眼望去,灯笼摇曳,雪地无垠,再加上行色匆匆的人们以及头顶上的油纸伞,红黄不一,三五成群,有种说不出的意境。
“去买几把伞来吧,要不到家都湿透了。”他朝身后的御风和红烛说道。
“哎。”
“若是没有雇顶轿子或者马车。”
“明白。”
看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宋念卿将他的狐裘大氅掀开来当个凉棚一样为她遮挡,“走吧。”
“走?不是等伞吗?”风在呼啸,雪在肆虐,即便将军府就在附近,但此刻若是这般冲出去,结果一定很狼狈。
“办正事去。”
“什么事?去哪里?”
“如你所愿,去广陵王府。”
“他们……他们回来了?!”
“回不来,但是有人在找我们?”
“谁?”
正在这时 ,一队身着银色铠甲的军士冲了过来,为首一人指着宋念卿道:“站住!阁下可是安北将军宋念卿?”
“是。”
“这位呢?你夫人?”
“是。”
那人冷冷一笑,“本将奉怀王之命特来办差,请安北将军及夫人与我走一趟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