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哥想的深远!”宋念卿点了点头,嘴上却耍赖,“不是才成亲嘛,儿女的事不着急。而且,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就愿意跟大哥过。”
“嘁!”宋留春不由嗤鼻,“你愿意跟我过怎么逢年过节家宴上都没你人影,四处找你不着,连年夜饭都不跟我们一起吃,你好意思说!”
想到新年守岁他从不回来,着人去请也是如此,宋留春有些愤恨,说话的语气加重不少,“老五,成家了,该稳重了,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想一出是一出,没个牢靠。”
“知道知道,”宋念卿呵呵笑道,“欸,兰舟要议亲了吧?”
他哥什么路数他太熟悉了,赶紧岔开话题。
“对啊,要不我怎么会跟你们张口。兰舟要议亲了,紧接着就是亭舟和四丫头。你这院门还不立起来,你让你嫂嫂又要管小的又要管老的,她能吃的消嘛。”
“什么老的?我很老吗?”宋念卿皱起了眉头。
“不小了,再不抓紧,你侄儿这辈就要成婚生子了,你莫不是想要别人笑你是老来得子?”
“噗!”君梨捂嘴,低着头笑,随即感受到了他手上的力道。
“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宋留春继续念叨。
“停停停!”他扫了一眼君梨,赶紧止住他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伸手作投降状。才成亲就催生,服了!
而且,宋留春那些话一点新意都没有,这也是他往年不爱赴宴的原因,侄儿侄女里夹着一个他,不外乎是比较,唠叨加催婚,听的够够的了。
“那你们就是答应了是吧?”宋留春摇着头笑了笑,话锋一转,重又问道。
今日方氏跟他提出让君梨协助料理家事,他原没什么想法,可是听着听着深以为然。
“一来我们多多接触,可以化解昨日的尴尬。二来也让君梨体验一下当家的难处,感同身受,她便能真真切切的体谅我了。最后一点,是时候让君梨学着持家了,你兄弟不擅理财,银子大把大把的往外掏,要是有个会管家的夫人,那这银子八成能落到实处了。
这是方氏的原话,又是两人刚刚温存后说的,自然入了他的耳。
宋念卿转向君梨,“梨儿,大哥有难,咱们帮还是不帮?”
“啧!什么叫有难?”宋留春不爱听了,朝着他瞪眼睛。
说是让君梨搭把手,还不是为了他们夫妻好?
君梨点头,“嫂嫂身子抱恙,自然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操劳。既然大哥都出面了,我再没有拒绝的道理,就怕我笨手笨脚学不好,反而让嫂嫂费心。”
瞧今日这情形,方氏一直没有开口,显然是盘算好的,她若拒绝岂不是驳了宋留春的面子,让他心里不爽。再枕头风一吹,那她原得的几分理要给吹散了。
而且她也不想示弱,让对方以为她怕了她,不敢应战。
所以场面话是要说的,至于后面怎么做,走一步看一步吧。
方氏见她答应,笑逐颜开,“你从小学什么都会,这些小事肯定难不倒你。而且我也不给你麻烦的,先从最简单的学起,或者你也可以挑一挑,觉得哪样比较容易上手,我让人带着你做。”
“刚才听大哥说兰舟要议亲了,不知道议的是哪一家?我之前在思梅园见过不少世家小姐,一回生二回熟,可以说的上话。若是嫂嫂放心,我倒是可以帮忙。”
嘶!这话直接让方氏捏紧了拳头。你帮忙?不给我搅黄了都算烧高香了。刚才我不过是当着夫君的面与你客套,你还真顺着杆子往上爬啊,想的美!莫说我没病,就是病了,兰舟的事也轮不到你染指。
当下徐徐一笑,“弟妹还年轻,总不能抛头露面出去招摇,我已经请了张媒婆,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知兰舟议的是哪一家?”君梨料定她会推辞,紧咬不放。
她才不关心他娶哪个女子,不过是想让方氏心惊甚至慌乱,以为她要提着刀去砍断她宝贝儿子的红线呢。
“其实也没有说准,还在商议。”方氏心里有谱,自然不会给她明话,直接打起了太极。
“嗯,兰舟也不小了,马上就二十一了吧,若回头有了音信嫂嫂要第一个通知我,我好替他张罗。”
“好,一定,一定。”
两人柔柔的说着话,身旁的男人则默默的对视一眼。
宋留春脸上是笑着的,心说她与兰舟果然没什么情愫,否则这种事怎会上赶着要帮忙,避嫌都来不及呢,甚好,甚好,日后就不尴尬了。
宋念卿同样笑着,但是眼底隐隐有一丝晦暗,一闪而逝,旁人并无察觉。
这时方氏又道:“弟妹,我寻思着要过年了,下面的庄子也该拾掇拾掇。那些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家长里短的事情少,你这两日若是得空就去看看,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他们发放一些年货,督促他们来年勤勉一些。再立一立规矩,教他们知道将军府除了我,你也是掌家的,不要自作聪明拨弄是非,再发生昨日那样的事。”
这话说的得体又漂亮,引得宋留春投之以赞赏的目光。
君梨却是心头一亮。庄子?……白云庄吗?
云裳的嘱咐如在耳边,“小姐,不管我以前做的如何,您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接收那个庄子。织秀就在那里,她得了痨病,没几日活头了,您若接了就麻烦了,他们会想着办法……”
果然,方氏接着说道:“咱们郊区有个田庄叫白云庄,我想让弟妹过去照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