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了?”红烛指着老柴又问。
娘的!一锅粥似的,岂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
“闭嘴!”君梨恨铁不成钢,直接扇了云裳一耳光,有这时间哭丧还不如提腿走人,“快走啊,笨蛋!”
见云裳呆愣不动,又出手推了一把,“你不走,我走!”
一边招呼红烛和两位嬷嬷,“走正门,快!”再顾不得方之义在何处设防了,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一切尚有转圜。
那三人没明白怎么回事,但夫人这般发话,自然遵从。
然而才迈开腿,如士兵操练一般,一排脚步声起,通往外面的那个廊道突然黑压压的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方氏和温嬷嬷,后面是一大堆婆子和丫鬟。
这场景,太熟悉了!
“弟妹,去哪里呀?”人未到,声音先到,方氏皮笑肉不笑的缓缓走来。
“嫂嫂,你来的可真巧啊。”君梨心里有数,双手捏在一起,一个劲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如果所料不差,躺在血泊里的那个应该就是织秀,搞不好已经死了。从方氏入她扶光轩的那刻起,罗网已经张开了吧,她只想着提防白云庄,不料人家声东击西,另有谋划。
此刻,方氏如上次设计她一般身心俱畅,心说今日你就是不死,活罪也难逃。
少不得又要演一演,送她归西。想到此方氏叹了口气,“我得来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可不得劳心劳神料理好吗?”
“哦?何事?”君梨环顾四周,看着还在嚎啕大哭的老柴和蹲在门边上发愣的云裳,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嫂嫂这是听说了什么?”
方氏冷笑一声,朝温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便微一欠身,走向云裳所在的地方。
她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大叫着道:“哎呀呀,只这一会就闹出人命来了,了不得,了不得啊!”
“人命?什、什么人命?”方氏作出惊骇之色。
“织秀!”温嬷嬷拿出手帕擦着眼泪,捶手顿足,“大夫人哎,是您原来的那个大丫鬟织秀,她……她……”
“她怎么了?”
“她满身是血倒在屋里,八成……八成是不行了!”
“啊?有这样的事?”方氏摇晃着身子。
众人也是一阵惊呼,面面相觑。
在几个婆子的搀扶下方氏颤颤巍巍的指着她,“君梨,你、你怎能……怎能如此狠毒,对一个奴婢下这样重的手!”
就知道会有这般说词,站在门口只一眼就判定了人家生死,我该夸你是慧眼如炬呢,还是未卜先知啊。君梨心里冷哼,嘴上回道:“什么织秀?我一概不知,而且,她不是离开将军府了吗?此刻在这里出现,是不是应该查上一查?”
“查什么?织秀是老柴的婆娘,跟着来府里送货不是很正常吗?”温嬷嬷插了一句。
什么?她是老柴的婆娘?君梨吃惊,看向那个年老的男子,他即便没有六十也应该五十开外了吧,织秀才多大?
温嬷嬷看出了她的疑惑,颇为得意的说道:“老柴在我们乡下的庄子里操劳了大半辈子,因为穷一直没娶上婆娘,大夫人体恤,特意把织秀嫁给他,老夫少妻甚是和美。老柴,告诉五夫人,是也不是?”
老柴抹着眼泪,“是。”
“老柴,织秀与你一起过来送货,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小的……小的……”
“不要着急!”方氏着人搬了把凳子,稳稳坐下,“我已经叫人去请大老爷了,一会当着他的面,你把话说清楚,大老爷会给你做主的。”
“是……谢谢夫人!”老柴老泪纵横,惶然跪下,头伏着地不住哽咽。
真是做的一出好戏啊,明明是她们预谋在先,这会倒是正义凛然,言辞凿凿。
君梨斜着眼睛看向方氏,我近日没找你麻烦,你倒是上赶着来寻我晦气,好,且看你如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