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卿面无表情,“别忘了,她对你动了杀心。”
君梨叹了口气,“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她知道错就好,没必要取她性命。”
若是在战场上,这叫妇人之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但对于一个闺阁女子来说,这算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品行。她若不善,也不会成为他的妻子。
他似有若无的笑,“那方之义呢?若有机会你杀不杀?”
“杀!”她毫不迟疑。
“方萃娥呢?还有……宋兰舟。”
嘶!她的头脑停滞了一瞬。
“你在犹豫。”
“我……”
他轻笑摇头,拳头却渐渐握紧,声音也变的清冷,“当年,如果撇开父子人伦,宋枫眠不会死的那般舒服。”
所以,他也迟疑了,没有按着自己的性子痛下杀手。
“来京城之后,我这条命……有一半是我大哥护着的,我对他总要有些回报。”
“嗯。”君梨点头。
他牵过她的手,“你是因为我,对吗?”
是,按着她原先的意愿,这两人就该去死。她微微一笑,“若没有你,我也对付不了他们。”
“那云裳与我无关,你真的有心放她一马?”
“……”这人,真是……住她心里了吗?
君梨抿着唇角,迎上他探寻的目光,有些无奈的道:“在你面前我好像什么都藏不住。”
他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笑。
“当年我娘临终前一再交代,让我善待云裳,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她。”
宋念卿眉心一跳,眸中有道阴影闪过,“为什么?”
她摇头,“不知道,许是我没有兄弟姊妹,她又即将撒手而去,这世间最亲的人就属云裳了,总希望我们亲如姊妹,互相扶持。”
说罢她沉沉的叹了声气,“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跟她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看她神情落寞,宋念卿收回了思绪,拍了拍她的手背,“那等这次事情告一段落就把她送走?”
“嗯。”
“她若不肯呢?”
“应该……不至于吧。”想着她之前的哭诉,宋兰舟既那般对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与你不一样,”宋念卿抬眸,目光定定的看向门口,似乎想起了久远的事,沉默了片刻才道,“没正经读过书的人往往愚昧,一条道走到黑。狠的时候是真狠,傻的时候也非常傻。”
君梨心念一动,知道他想起了自己母亲,忙道:“念卿,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提了。”
他握紧,感激似的一笑,“你可知她为何要帮着宋兰舟除去织秀?”
为何?难道不是因为之前的仇怨加之对宋兰舟唯命是从吗?
他看着她冥思状,摇头,“你呀,关键时刻又糊涂了。”
“什么?”
“宋兰舟已经在议亲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让外人知道以前的通房怀了他的孩子,你觉得他的名声会好吗?”
哦,对啊!君梨眼前一亮,名声对于宋兰舟而言恰如性命一般。他要除去织秀肚子里的孩子,顺便给她沉重的一击,自然不会手软。
“那她就是要讨好他。”
“还不止,她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后路?”
“嗯,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应该也怀孕了。”
“!!!”
“她得保证宋兰舟在年内尽快娶亲,这样她才有机会生下孩子,否则她将与织秀一样面临落胎的遭遇。”
君梨听的身子一震,是这样吗?
细细一想却也说的通顺。
但凡大户人家的公子,尚未娶亲便有通房产下子嗣是会被世人耻笑的,搞不好婚事也得作罢……
“念卿,你也……想的太远了吧。”她既惊奇又佩服。
“远吗?”他凑近过来,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那我说点近的。”
“嗯。”
“什么时候我们也怀个孩子?”
“……”
“要不今晚我努努力,通宵……”
“宋念卿!”君梨又羞又急,“你好好的……怎么、怎么扯到这上面了!”她捂住脸,那份滚烫都溢出了指尖。
这样的表情和动作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即哈哈大笑,抱住她往自己怀里按,“好不好?”
“不想理你!”
“好不好嘛?要不把那些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研习一遍,如何?”
什么?都拿出来?还研习一遍!
想到他连日来的勤勉,直叫她……哎呀!
她更加窘迫,“大色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