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广陵王夫妇现在吃瘪,一个被扣宗正署,一个滞留于后宫,可他再混账也是皇子,即便一再惹祸,他的母亲懿妃依然盛宠不衰,稳坐后宫。
想到此贵胥良暗暗骂了声娘。
出发前崇王可没跟他说这些,他与宋念卿是带着些私仇的。
当年在宣武堂习武,宋念卿没事就从书院溜出来,蹿到他们堂内观摩。
彼此年轻气盛,眼睛又都长在头顶上,互相瞧着对方不顺,所以打架斗殴从来都是家常便饭。
那个时候他仗着人高马大还能压人家一头,可没过几年,宋念卿的身量长上来了,手上功夫也日渐精进,从此他再也没有胜过半招,讨到便宜。
今夜奉命抓人,正想着可以公报私仇呢,不料又冒出个懿妃,骨头有些难啃啊。
犹疑间,却听君梨问道:“不知我的夫君犯了何事,要劳烦贵大人漏夜前来,如此辛劳?”
贵胥良回道:“刚刚在棋盘街发生了一桩命案,有人看到安北将军出入过现场,特来缉拿。”
人命案?
棋盘街……
君梨咀嚼着那个地名。
近日总跟念卿出去闲逛,棋盘街她知道的,住的大都是商贩走卒,鱼龙混杂,念卿大半夜的去那里做什么?
“贵大人搞错了吧,这都什么时辰了,我夫君怎会去那种地方?”
“错没错的与我无干,我只管带人回去,交与王爷。”他把令牌往怀中一收,准备行动。
君梨赶紧道:“贵大人,且慢,且慢。”
心里焦急宋留春怎么还没过来,对方若是硬闯,她和红烛两人无论如何是拦不住的。
“夫人,莫再耽误公事!”贵胥良神色一凛,丑陋的脸更显狰狞。
“贵大人,你说有人看见,请问那个人是谁?作为安北将军的夫人,你要抓走我的夫君,那我得把事情弄清楚,免得回头我大哥,也就是镇北将军盘问起来我都不知如何回答。”
“事关命案,本官不方便透露,你让镇北将军找崇王便是。”对方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贵大人既如此说,那就不妨稍待片刻,等我大哥过来你亲自与他说明原委,我一介妇人再不干涉。”
一听这话,贵胥良立刻锁了眉头。
若是要惊动宋留春,他自不会这般直接闯入,图的不就是防不胜防,速战速决吗?
眼下,时间拖的越久他的差事就越难办。
他探头打量她身后的房子,那里有朦胧的灯光透出,眼珠一转,颇为自负的笑了,“夫人这般推三阻四,在这里与我说了这许多话,想必是安北将军不在屋内吧,否则依他的性子怎会忍到现在,不出来见我?”
糟了,拖延时间反而给他找出了错处。
君梨暗暗咬牙,正欲驳斥。
红烛急了,梗了脖子说道:“我们老爷酒醉,正在里面睡觉呢,自然不方便见你!”
傻丫头,把话说这么死干嘛,兵临城下,容易败露不说,圆谎更是难上加难。
“哦?既不方便见我,那我便进去见他!”贵胥良再不想浪费唇舌,手一挥,“搜!”
“欸!欸!你们……”红烛乱了,伸臂阻挡,然而那些兵卒岂会将她放在眼里,直接蛮力推搡,将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君梨见此,怒气上蹿。
还有王法吗?无凭无据,说搜就搜!
“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君梨大喝着抄起墙角处一根长长的门闩,横在胸前,“这里是镇北将军府的内宅,你们若要硬闯,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贵胥良可不是斯文的主,忍到现在算是给足了面子。
“夫人,你以为这样能拦得住我?”他随手一指,“他们是京畿护卫队里一等一的好手,你还是识相一些,不要把事情做绝,否则……”
“否则怎么样啊?”一道不屑的声音从室内传来,恍若利剑,冷然出鞘。
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