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你们不管是吧,我娘家人还在呢!
想到此她把目光投向圆桌对面的大哥方之孝。
眼神才交汇到一处,方之孝的夫人,她的嫂嫂王氏就跟诈尸一样跳了起来,“哎呀夫君,你手还疼吧?要不要换副膏药?到时辰了吧?现在换吗?”
一连串的问号问的方之孝瞪大了眼睛,云里雾里。
换膏药?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
他被宋念卿折断的腕骨早就让御医接好了,不吃力不动粗重东西慢慢就能养好,今时今日更无需涂抹任何药物。只是夫人的话提醒他了,此刻他若与宋忤再发生冲突,保不齐这只手要遭罪啊,弄得不好还要报废,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兄弟吃的亏还不够狠?还要老方家再搭上一个?
好在冬衣厚实,里面什么样谁也看不见,方便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于是接了王氏的话道:“对啊对啊,该换药了。”
“那走啊,去换药啊。”王氏急忙站起,边递话边给他使眼色,想带着自己男人溜之大吉。
方慕颜关键时刻也挺机灵,起身过来,嘴里说道:“爹,小心一点,我来扶你。”
这是一家三口要跑路啊。
方之义直接看呆了。
这……这是我大哥吗?
按着方之孝原有的脾气,让他做缩头乌龟?滚蛋!但是吃过一次苦后,他长记性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必须忍,回头再找人收拾他!
可是方之义那脑袋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啊,他像看见一件稀罕之物一样看着自己亲大哥,怀疑眼睛出了问题。
三个人正要溜走,宋念卿抬了下手,便听“啪啪啪啪”声响不绝,一排门窗齐齐的从外面拉上了。
顷刻间,大家被困在一间封闭的厅堂内,即便空间未变,宽敞如常,紧张与妄想却让人觉得逼仄而压抑,呼吸都变得迫在眉睫。
“宋念卿,你这是做什么?”方之孝稳住心神,大声问道。
作为兵部尚书,身份在,气势就在,哪怕是个花架子,关键时刻强撑一下还是可以的。
宋念卿淡淡的笑,“方大人,稍安勿躁,请坐。”
“坐不了,我现在要去……”
“有什么事都放一放,不打紧。”某人不急不慌,有如闲庭信步,“若是十万火急,我的人就在外面,可以代劳,需要吗?”
“……不需要。”方之孝忍着一股窝囊之气,缓缓的坐了下来。
王氏不敢发作,一手搂住女儿,一边拿眼瞪着方氏,心说都是你干的好事,饭菜一口没吃呢,老命又要搭进去了,我们方家欠你的是不是!
方氏感受着她隔空的怒气,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这都什么情况?
她大哥不是一贯的火爆脾气吗?从来眼里容不得沙子,生平不肯吃亏半点,怎么如今遇了宋念卿,色厉内荏到这般田地!
气愤之余眼睛扫向了自己的弟弟。
方之义知道她什么意思,直接回了个白眼。
上次被伤成那样,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陛下是罚了宋念卿,但只是廷杖,不是死刑。
此后他虽然三番五次嚷嚷着要报仇,那也不是这样面对面的拼杀。他哪有本事跟一个将军开干,不找死吗?
方氏看到此处,知道他们都无法相助自己,不由哭道:“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哼,老子都给欺负成什么样了!方之义咬着牙,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鼻子一酸,也想哭。
一个壮年男子无法人道,他的人生还会有乐趣吗?
方之孝则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冲冠一怒的后果,双拳握紧,随之感受到了腕处传来的丝丝痛感。
算了,还是算了,惹不起!
“兰舟,打开吧。”宋念卿将这帮人的心思瞧了个仔细,笑了一笑,如入无人之境,再次要求宋兰舟“拆包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