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太贪,当初就是因为她欲念太多,指望做了通房再升姨娘,才会不遗余力的对付君梨,最后落得这般田地,实乃报应。
如今,她只求老柴能早日醒来,携手作伴,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至于其他,毫无意义。
当下她屈膝一礼,正要出去。
君梨却道:“等等。”
织秀回头,看着这个当初被自己栽赃嫁祸,如今鲜花一般娇艳美丽的女人,嘴巴一咧,酸涩的笑,“五夫人,我和老柴的命都是五老爷保下来的,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骂你害你,如今我有这样的报应也是应该,你若有恨,尽请处置,我毫无怨言。只是,老柴尚未苏醒,他还需要我,能不能等他醒转,情况稳定一些,你再罚我。”
君梨目光淡淡,走上前去,纤纤素手按上她的肩头,轻轻的捏了一下,“你说的,等老柴伤情稳定便来我这里领罚,可别忘了。”
“不会!”她目光坚定的回道,“谁对我好,我欠谁债,我心里一清二楚,绝不会忘!”
“好。”君梨又拍了拍她,转脸朝红烛道,“披风。”
今日家宴,她出门时顺手罩了一件披风过来,正好派上用场。
织秀低头,看着那双手温柔灵巧的在她胸前系着蝴蝶扣,眼泪突然簌簌而下。
“不用感动,同为女人,我也不想你这般衣不蔽体的走出去惹人笑话。”君梨面色清冷,声音如是。
织秀点头,“我知道,终是我欠你的,做牛做马我都还!”
君梨浅笑,让红烛领她出去,找吕大夫拿些药膏再走。
做完这些,她重又安安静静的站回宋念卿身边。
目光一扫,方氏依然蜷缩在地,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温嬷嬷身子不适临时告假,陪她出来的是一个叫莲心的丫头。刚才那般争斗把小姑娘吓的够呛,竟然忘了要给主子披件衣裳。
宋留春看在眼里,已然没了脾气责怪,自己默默的解下外衣,盖在夫人身上,只道:“你先去吧,好好想想怎么回我。”
这话让方氏原本灰暗的眸子有了神采,她抓住他尚未抽离的手,仿佛失而复得一般激动的牙齿都在打颤,“夫君……我……我都是为了……兰舟……我……我……”
到了此刻她还在说这样的话,但凡认个错,说几句软话,又何至于此?
宋留春那颗松动的心忽地一阵紧缩,失望之情无以言表。
他断然撇开她,朝着门边上的两个婆子说道:“送她回去,好生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坤安堂半步,否则统统打死!”
这当然是气话,婆子却吓的失了颜色,心急火燎的来接方氏。
这是要禁足吗?不,兰舟,她的兰舟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再对付他?
方氏不肯,挣扎着道:“夫君,我不过爱子心切,即便有错也情有可原!夫君……夫君……你放过兰舟吧,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是有意的……”
好一通耍赖打滚,状如泼妇,再度惊了众人的眼,也消磨着某人最后一点耐心。
“拖出去!”他大吼一声,震的门窗似乎都有了回应。
几个侍卫冲了进来,手脚麻利的执行命令。
余音声声,惨叫不绝,众人只觉一阵心悸,暗自嗟叹。
宋留春缓缓的闭上眼睛,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迫的他无声的骂了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