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股焦药味弥漫开来,炉子里的火噌噌窜得老高,一不小心点燃了她雪白的发梢。
“火火火......呜哇,头发烧起来了。”白甜急得跳脚。
梅开芍执着浮梦扇,刀锋从燃起的发梢瞬息掠过,切断了火源。
“吓死我了。”白甜蔫蔫地杵在原地,心有余悸。
梅开芍余光一瞥,看见紧闭的墙面,她有了主意。她蹲下身来,在桌案底下寻找着什么,手掌摸索着冰凉的地板,摸到了一块凹下去的地砖,用力一按,身后的墙面立即打开了。
她费力踹倒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火舌烧到垂下的布帘,瞬间窜上了房梁。
“我们走!”梅开芍拽着白甜,从窗户跃了出去,很顺利地翻出了国师府。
二人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偌大的国师府有两处燃起了大火。
不远处的高塔顶端,立着两抹颀长的身影。
“主子,这却邪剑可要归还魔后?”白雪手中提着剧烈挣扎的却邪剑,恭敬道。
“却邪剑染了魔气,如今她没了武气护体,驾驭不住却邪剑的邪气,暂时交由你保管。”慕容寒冰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那抹俏丽的身影,压抑地咳嗽了两声。
“是。”白雪担忧的目光落在慕容寒冰的身上,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世人最难忘的无非是一个情字,神魔君自然也不例外。
梅开芍似乎察觉到远处有人在看着自己,探寻的目光从高塔掠过,只见一轮白月高挂,檐角的铜铃随风摇晃。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确,难道是她这几日神经过于紧张,产生了错觉......
梅开芍没有纠结于那个问题太久,她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条漆黑的小巷里。
白甜一回头,发现自己的主子不见了,慌慌张张地寻着她的气息追了上去。
第二日,天空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
梅开芍坐在窗台上,背靠着窗棂,抬眸望着屋檐垂下的雨帘发呆。逍遥无双入宫一夜,不知情况如何了。想着想着,脑海中忽然闪过慕容寒冰那张苍白的俊脸。
心,猛地一颤。
他,只余下十年的寿命。
梅开芍在痛苦的挣扎,他身为神魔君,体质异于常人,寒毒又能奈他何?
白甜无精打采地趴在软塌上,耷拉着眼睛望着梅开芍,它能明显地感受到梅开芍的情绪变化。
它眨眨眼睛,跳下软塌,从敞开的房门悄无声息窜了出去。
大雨下了一个早上,临近中午终于停了。
梅开芍在窗前坐了一个上午,待她回过神来时,房中已然没有白甜的身影。她眸底滑过一抹失落,白甜走了么......
身后传来声响,梅开芍暗中收好符篆,她转身,看见哑女侍婢端着食物站在门口。
“我没有胃口,你端走吧。”梅开芍头也不回地走回内室,昨日发生太多事,她一夜难眠,此刻头昏脑胀。
她躺在床榻上,正准备入睡,有一个白团从窗户外滚了进来。
梅开芍立即起身,看见白甜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脚边滚落一个破破烂烂的手札,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她走过去,捏着它的脑袋,把它从地上抱进怀里,顺手捡起了地上的手札。
白甜满身泥泞,像一只掉进沼泽的泥猫,它乖巧地躺在梅开芍的怀里,一动不动。若不是它的鼻子呼出热气,梅开芍以为它死了。
梅开芍吩咐婢女准备好热水,给白甜洗干净身上的泥泞,擦干净它身上的水渍,放到了床榻上。
最好这一切,白甜裹紧床角里,睡着了。
梅开芍打开手札,发现是一本医书。医书上列了很多的疑难杂症,并写了治病之法,更重要的是,对病症所需的药材,皆列出了生长之地。
她越看越投入,目光倏地停留在某一处,双眸燃起了迷人的光彩。
她终于知道如何找到火莲。
火莲生长在火山之地,而神州大陆上的火山屈指可数,其中有一座火山,岐山就位于逍遥国焰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梅开芍收好手札,走出内室,看见神色疲惫的逍遥无双站在门口,二人打了一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