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共同命名共同挽救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啊!格林德沃的内心又焦灼又恼怒,这个小兔崽子真是倔!
一个不及花信的小丫头,一个年过耄耋的老头子,做什么不好要逞强去上战场!
一个小的,一个老的……好吧,两个老的,勉强把阿不福思带上,毕竟阿尔可受不住再一次的丧亲之痛了。
一个小的,两个老的,没一个叫人省心的!哼!
即使结局几乎注定,格林德沃还是决定要亲自去搏一把。臭丫头还答应过要再来看他,可不许……食言啊。
被牵挂的海伦斯此刻还坐在自己桌前,精华的双面镜倒扣在桌上,仍觉得不够,又拿一旁的墨水瓶死死压住。
镜中格林德沃恼怒的呼唤逐渐消失,狭小的房间静得吓人。少女盯着手上的竹签,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她脸上竟连苦笑也挤不出来了。
签上“鸡鸣高树颠,桃在露井上”的签文隐约可见,海伦斯又想起明虚道长临行前与她的谈话。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所有人的命运有如星辰的轨迹,皆有定数,得失聚散,切莫强求。圆满只是理想,缺憾乃是常态,一切命运的更改都是有代价的。”
命运?什么是他们应有的命运?是母亲郁郁而终?是哥哥悔恨终身?是奥塔年少早殇?是雷尔英年早逝?是哈利幼年丧亲?是西里斯蒙冤入狱?是伏地魔卷土重来?
代价?总有一些事情是值得舍生忘死的,不是吗?海伦斯拾起羽毛笔,想在羊皮纸上写点什么,才落下几个字,又堪堪停住。
墨水啪地打在羊皮纸上,晕开一片墨痕。她往嘴里塞了颗糖,等着舌尖的苦涩被甜意覆盖,又接着写起来。
扣门声起,灿烂的笑容重新挂回海伦斯的脸上。她深吸一口气,迎上西弗和奥塔关切的目光。
沈羲和的小脸毫无血色,奥塔抓着她的手,忧心地问:
“海伦斯,手怎么这么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我给你检查一下,战场是要命的地方,咱可不能强撑着上,不行就不……”
“奥塔,我可以的……”海伦斯挽着哥哥嫂嫂的手臂挤在两人中间,有点掩不住自己的哭腔,“我就是有一点点害怕,只有一点点,我能克服的。”
“海伦斯,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西弗温柔地抚着妹妹的小脑袋,同奥塔交换了一个眼神。海伦斯搂着西弗和奥塔,把脑袋深深埋在他们的肩膀之间里,感觉惶恐和彷徨都被驱散,内心重新被温暖和勇气填满。
“我相信你们,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你们的。”她扬起一抹真心实意的笑,“这个难关一定会过去的,你们的未来也一定会美好而值得期待……”
小姑娘的声音闷闷地,还带着鼻音,奥塔和西弗一起抱紧了他们的妹妹,异口同声地纠正道:
“是我们——”
小姑娘点点头,极轻极轻地重复道:
“嗯,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