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回来的时候,估计是杀人期间被鲜血溅到了脖子上,可能感觉到有些痒,抬手抠了抠。
抠的瞬间,把衣服领子压了下去,露出肩膀上一块丑陋的黑色骷髅纹身。
那分明是……
立刻,倪威的脸就变了,“景安,这是……是那个女人的家族培养出来的杀手,从小去孤儿院挑资质优秀的孤儿培养出来的,每个杀手都要在身体上纹个丑陋的骷髅图案。”
羁景安目无表情,俊脸沉得如漆黑的暗夜,继续盯着视频,盯着男人肩头的黑色纹身,平静的眸子闪过刺骨的杀气。
只有他清楚,这些杀手表面上是为那个女人背后的家族服务,其实暗地里,只听命于一个人,就是与他长相有五六分相似之处的那个男人,他的小叔。
看来,十有七八那个该死的人没有死透,而是又活了下来。
没有亲自找上门,大概是伤还没有养好。
倪威有些后怕,“景安,如果这群毫无人性丧心病狂的杀手,被幕后主使人派去对付夜小姐,我们可能会防不胜防。你如果真的为了夜小姐好,从现在开始,就要离她远远的。”
“不会。”羁景安挺直背脊,周身一股压抑浓黑的气息,“夜羽凡在桐城声名狼藉,他只会认为我在玩玩。”
倪威反应过来后,怪叫了一声,“所以,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随即,啧啧摇头。
遇上腹黑如狼的羁景安,真是夜羽凡这辈子最大的幸与不幸。
羁景安沉默,没有再开口,转身疾步离开了片区公安部。
倪威紧跟在他身后,也没有说话。
一个小小的掉药袋事件,背后却牵扯到错综复杂的势力,甚至还冒出了一个死而复生的死鬼恶棍,唉,麻烦,天大的麻烦。
寂静无声的街道上,白色飞雪漫天絮絮飘掠,吹得人心都开始变得寂寥空旷。
羁景安脖子上的深色围巾,如一条欲要吞噬天地间一切罪恶肮脏的灵蛇,被寒风吹得左右飞舞。
他抬起两根长指夹住它,想起呆在家里那个娇俏温柔又有点小任性的美丽女人,心里的阴郁瞬间消失了很多。
她不知道,她的干净善良,才是他牢牢舍不得放手的唯一理由。
倪威走在羁景安左侧,见他眉眼平静如渊,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伸手捅了捅他的腰眼,“景安,如果那个人真没死,你也别激动,毕竟那些龌蹉的事都过去了,你千万要挺住!”
“我没事。”羁景安侧过脸,脸色非常冷静。
跨进车内,羁景安婉拒了倪威要给他当司机的提议,一脚踩上油门,迈巴赫如脱缰的黑色野马,愤怒地疾驰在雪地里。
他把放在车内的外套全部裹在身上,依旧感觉到刺骨钻髓的冰寒。
那些往事,如一颗颗恶毒的肿瘤,长在他的血管里,只待合适的时机,就会砰然爆炸,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只有那个男人真正地死了,他才能重生。
羁景安猛地沉沉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手背表皮里的青筋,根根凸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