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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谢婉生辰,姜蜜张罗着给她办一场生辰小宴。
谢婉从前在任家自然没人惦记,回到谢家和各位长辈也不亲厚。这还是她长到七岁第一回这般正经过生辰。
不对,应当是八岁了。
谢婉不爱出门,自然没有朋友。姜蜜便只央着侯夫人在朝晖院办这小宴,而后请宁安侯和谢知让来一起为她庆生。
老夫人那处,姜蜜也去问过。她辈分高,怕谢婉年岁小压不住福气,便只包了红封放在谢婉枕下,讨一个平安如意的好兆头。
姜蜜先前怕侯夫人出事,便央她为谢婉缝虎头纹兜衣做生辰礼。侯夫人闲来无事,做了许多件不同样子的,一字排开让谢婉挑件喜欢的,而后亲自替她穿上。
谢婉稀罕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隔着衣衫想象其下那件兜衣,嘴角抿出一点浅浅的笑。谢婉扭头看了眼姜蜜,见她点头,才犹豫着抱住侯夫人,小脑袋在她柔软小腹处亲昵地蹭了蹭。
都说侄女似姑,谢婉笑起来的模样,和小六有五分相似。
侯夫人看着怀中小姑娘乖乖巧巧,想起早夭的幼女,想起早逝的长子,又悲又喜,想哭却又生生止住眼泪。
姜蜜心下叹出一口气,抱住侯夫人无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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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侯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朝晖院了。
小六夭折以后,侯夫人几近疯魔,歇斯底里地将他的物品尽数从朝晖院扔出来。能撕的全撕了,能砸的全砸了,那些轻易动不得的物件全让她一把火给烧了。
自那以后,他一人独宿在外院,再没回过朝晖院。
他负手走进熟悉又陌生的院子,神情有些恍惚。
“爹您来啦?”
宁安侯回神,露出温和笑容。
谢婉知道今日是自己生辰,会有长辈给她准备生辰礼,于是便站在宁安侯跟前,仰着小脑袋巴巴望着他。一双水灵灵的葡萄眼晶亮剔透,里面满是期许。
宁安侯笑着摸摸她的发髻,从衣袖中掏出一枚羊脂玉平安扣,亲手挂在谢婉腰间。
“希望我们家婉姐儿平平安安、岁岁无忧。”
谢婉摸摸那枚温润的玉,嘴角含着浅笑,恭恭敬敬给宁安侯行礼。
侯夫人见到宁安侯,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她转过半边身子,揽着谢婉陪她玩九连环,并不出声搭理。
姜蜜见状,只好亲自给宁安侯沏茶,不时同他说上几句,以免他不自在。
“世子呢?”姜蜜见谢知让还未来,扭头询问挽夏,“还未下值吗?”
“世子回来了,这会儿在院子里盥洗呢。一会儿便到。”
谢婉听到世子二字,眸光微亮,哒哒哒跑到姜蜜身边拉她的手。
说来这对叔侄还真是够好笑的。没见面吧,还挺想;可偏偏见了面便要闹,不是谢知让抢谢婉的糕点,就是谢婉拿着小玩意儿捉弄谢知让,谁也不让谁。
这会儿听谢知让马上到,谢婉眼底大放光亮,满脸都是期待。
姜蜜笑得无奈,摸着她额前碎发,低声轻哄:“你三叔马上就到呢,不着急。你看他给你准备什么生辰礼。”
院内众人气氛不算热络,却也相宜。
就在姜蜜要派人去催谢知让时,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怒吼。
“谢知让!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