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谢婉捏紧小手,仰头望着这一位位尖酸刻薄的姨母、舅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眸中满是害怕之色。
“哭哭哭,哭什么哭!你个丧门星,难道是我们冤枉你了不成?”
见到这一幕,姜蜜怒气填胸,两步上前将谢婉护进怀里。
谢婉一见姜蜜,再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便往下掉,抱着她的腰噫噫呜呜开始哭。
姜蜜叫她哭得心疼,竭力压制怒气,柔声轻哄:“阿婉不怕,有三婶在这里,没事儿的。”
那几名妇人见到姜蜜,听她自称“三婶”,便知她是谢知让的妻子,心中生出几分轻蔑。
不过是江南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攀上谢家,不定要受什么磋磨。若她真得宠,难道还要来讨这丧门星的欢心不可?
“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呵。”任家大夫人冷笑一声,满脸都是鄙薄之色。
姜蜜并不搭理,等谢婉冷静下来,才拉着她的手起身。
“不知几位夫人是?”
姜蜜来时已经听小宫女禀告过事情经过。她知道这几人都是谢邈和谢婉的外家舅母,但她就是要她们亲口承认这层关系。
任家大夫人仰起下巴道:“我们乃是婉姐儿的舅母。”
“是吗?”姜蜜不咸不淡地回道,“你们这一个个咄咄逼人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同我家婉姐儿有什么仇呢。”
“你……”
任家二夫人率先绷不住神色,气冲冲的指着姜蜜便要骂。可是见姜蜜身边一个个丫鬟护卫都不是好惹的,她一时没敢开口。
任家大夫人把她这冲动易怒的妯娌拉了回来,气定神闲道:“都说娘亲舅大,我们身为婉姐儿的舅母,教训教训她,有何错处?”
姜蜜笑了。
“你既说娘亲舅大,怎么不说姐死门槛断?任夫人生前,你们待我家婉姐儿并不算亲近。现下又来装什么慈爱舅母?”
她彻底冷下神色,沉声呵斥:“便是我和我家世子,都不曾这般训斥婉姐儿,你们充的什么长辈款儿、摆的又是什么长辈架子?真当我宁安侯府没人了不成?”
任大夫人看着姜蜜横眉怒目、冷若冰霜的模样,忽而笑道:“你既问我摆的什么长辈架子,我便问问你,这世子夫人的位置可坐得稳当?”
姜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
“当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谢指挥使迎娶的是王家姑娘,亲事都定下了,临了才换成你这江南来的小门小户之女。”
“你在这里充婉姐儿的三婶,替她胡乱发作人,殊不知啊,那谢指挥使正和王家姑娘在一块儿,亲密得很呢。我家那小姑活着的时候,还替二人送过书信呢。”
“你既要同我摆世子夫人的架子,可得把这位置坐稳了才是。若是哪日谢指挥使休妻另娶,那可真是……”
任大夫人捡起帕子掩唇,嘴角勾起一抹轻慢的笑。
“天大的笑话。”
姜蜜不自觉将指尖掐入掌心。
之前谢雅君在时,她悄悄听老夫人说过,谢知让当初是要娶王家姑娘的。
那什么书信,她在家帮忙归置东西时确实翻到过。只是当时谢知让随口带过,她便没在意。
难道那王家姑娘……真是他心上人吗?
姜蜜心头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