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林今絮于心不忍,却又不敢开口。
裴知宴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自己处理,便自己先往外走了。
虽说他对林今絮身边谁伺候并不在意,但他也知晓,林今絮是个和善极了的主子。
林今絮见裴知宴走了,便立马站了起来将冬焦扶了起来。
她话里有些气:“殿下和我都没说什么,你就跪下做什么?”
冬焦看向林今絮,扯起一抹笑,可这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
冬焦开口:“夫人,哦不对,主子…奴婢农家出生,着实是没见过大场面。”
她声音颤抖着:“奴婢怕…”
林今絮见状,只觉得头疼的很。她前些日子怎么没有发现冬焦是个胆子如此小的。
她叹了一口气,虽然如今身边能用的侍女不多,可冬焦既然如此惧怕他们二人,那也不必强迫她再伺候着了。
林今絮拧了拧眉:“我知晓你是个心善的,这样,你去前院支走两个月的银钱,日后,自己再做一些买卖可好?”
冬焦方才在颤抖的手一下停了,她有些不可思议抬头,泪一下就涌出来了:“您真是个大善人。”
冬焦只恨自己太不争气了,可她总是记得,自家的长姐,便是伺候了端王侍妾时稍有疏忽,便被乱棍打死了。
惧怕达官贵人,是她自小刻在骨子里的,改不了。
等冬焦将屋子收拾干净后,整整齐齐给林今絮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您。”
林今絮虽然没和她相处多久,却也知晓冬焦是个心思细腻的,她颔首:“走吧。”
裴知宴掐着时间回来时,果不其然只见到林今絮一人坐在椅子上,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都是一些新面孔。
裴知宴坐在林今絮的身侧,见她出神,开口问:“怎么,舍不得她?那孤让她回来。”
林今絮急忙伸出手拦住他:“诶,妾身可没这么说。”
裴知宴嘴角漾出一抹笑,稍纵即逝。
他问:“那你难过着些什么?”
林今絮看向裴知宴,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
裴知宴愣在原地。
林今絮缩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怅惘:“殿下,您说。我们当真有这么吓人吗?”
裴知宴等了许久,只听她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瞬间哑然。
他笑了:“自然不是,只是,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强求不得。”
只是,惯是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在皇家伺候,总是要心惊胆颤。裴知宴自问不是一个和善的主子,做不到林今絮这样。
只是,今日裴知宴是还有一事要同她说的。
裴知宴看向林今絮:“过几日便要回东宫了。”
林今絮微愣,下意识开口:“这般快?”
裴知宴颔首:“这几日你收拾收拾。”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你兄长会同我们一道回京。”
林今絮一下站了起来,眼睛如水洗过一般的亮堂,语气里满是惊喜:“妾身兄长来了?!”
裴知宴颔首,他看向外边。
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脚步不徐不疾地来了,腰间一块小小的平安环,尤为显眼。
林今絮眼眶红了一片。
这是她心心念念,担忧了许久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