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让牢记方稗稗的话,见谁都要微笑。
于是,他微笑着躬身,叫了声:“瘸子!”
方稗稗……
蔡公公……
二皇子和他的随从们……
无人说话,一时落针可闻。
夏侯让也呆愣在原地,有些尴尬,更多的是,当着惹不起的瘸子叫人家瘸子,该如何收场。
方稗稗斜眼,见二皇子脸上的肉已经开始抖动起来,忙上前道:
“二皇子恕罪,我家五皇子是个大舌头,他本想说,其实……
“其实什么?”
“他说,其实,您可以坐轿辇。”
“是吗?”
夏侯让逼不得已只能大着舌头道:“谢谢(是是),剁掉脸(坐轿辇)。”
夏侯良呵呵笑了。
“不用谢!”
“来人,给本宫剁掉他的脸,顺带割掉他的大舌头。”
一声令下,夏侯良身边的十几个奴才蜂涌过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方稗稗:天杀的死瘸子,这是逼我放大招啊!
就在她准备出针废掉瘸子的另一条好腿时,一声清脆的嗓音响起:
“二皇兄好大的威风,这是要剁掉谁的脸呢?”
身后,夏侯瑛淑带着她的奴才们走了过来。
面对大夏朝这届唯一的嫡公主,夏侯良虽为皇子,在她面前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
他微微躬身:“六皇妹来了!”
“我若不来,二皇兄要兄弟相残吗?”
这话吓了夏侯良一跳,忙道:“六皇妹慎言,是这贱种先对为兄无礼的。”
夏侯瑛淑双手往后一背:“二皇兄才要慎言。”
“五皇兄和你我一样,都是父皇的种,你这话,是在骂父皇吗?”
“不不,我是……”
“二皇兄,父皇今日第一次大宴群臣,您还是别扫了他的兴才好,不然,他怕是不会听你任何解释的。”
“六皇妹提醒的是,是为兄考虑不周!”
“如此,那二皇兄就在后面慢慢考虑吧。”
“五皇兄,咱们一道走,我正好有个问题要请教一下这位方夫子。”
夏侯让忙道:“六皇妹请。”
他也不装大舌头了,反正是不是真的大舌头,夏后良都不会放过自己。
待几人走远后,夏侯良冷飕飕看向身边的曾太监:
“本宫怎么不知道,那贱种何时跟夏侯瑛淑这么要好了?”
曾太监小心翼翼道:“主子您是知道的,皇后娘娘一直在暗中对他有所照拂。”
“六公主会帮他,意料之中的事。”
夏侯良冷哼:“算这贱种运气好,本宫不信,他次次都能碰到夏侯瑛淑。”
“派人给我盯紧了,本宫要他,比本宫还不良于行。”
“是。”
前面,夏侯瑛淑问走在身旁、稍微落后自己小半步的夏侯让:
“五皇兄才进宫,怎么就得罪二皇兄了?”
夏侯让想着方稗稗的话,便也不再冷脸。
他叹了口气:“是我嘴拙,突然叫了他一声瘸子。”
夏侯瑛淑听了笑得花枝乱颤,半晌后道:“活该你要被割舌头。”
“那可是他的大忌,无人敢在他面前提一个瘸字,同音字也不行。”
方稗稗好奇:“说曲、缺、区也不行吗?”
“说去、雀、趣也不行。”
“说了会怎么办?”
“轻则吃板子,重则丢性命。”
方稗稗啧啧摇头:“看来此人不仅身体残了,心理也残了。”
“可怜、可怜!”
夏侯瑛淑看她一眼:“夫子不是舌灿莲花吗,怎的刚才不管用了?”
方稗稗道:“舌绽莲花,也只有公主这种人美心善的菩萨懂得欣赏。”
夏侯瑛淑冷哼一声:“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