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小孩子跟屁虫似的在后面跟着,两个最小的跟不上,虽然有点儿着急,但也没有再哭喊,老五一把薅住从身边走过的阿虎的毛,小孩子下手没轻重,疼的阿虎呲牙咧嘴,小声呜咽,还不敢动,只能慢慢的跟着活祖宗磨蹭。它有经验,要是孩子被它弄哭,倒也不打它,但是往小笼子里一关,那两个女性人类轮番说教,它受不了,还不如男主人打一顿来的痛快呢……
谷鏟</span>孩子多了也不好,太吵闹了,为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孩子们没有出去玩?因为自家兄弟姐妹就够用,能斗两桌地主。新鲜玩意儿也多,玩儿不过来。再加上村里年龄仿佛的没有,不是大,就是小,本就玩不太到一起。别家孩子的爹娘还会告诉他们,什么都要让着姓王的,久而久之,就没有孩子愿意跟他们玩了。
这避免不了,村里的孩子,三两句就能干一架,打打闹闹的很正常,碰了伤了的也无法避免。但王言太厉害了,虽然平日和善,但再和善那手下十多个,还不时的有人过来,全都持枪,要是自家孩子把人家打坏了怎么办?那不是祸及全家么。
所以一有纷争,王言的孩子被揍了,那么情况必然是他们把自家孩子打一顿,然后过来低声下气的赔不是。孩子最是纯粹,他不明白为什么跟别的孩子打了架没事儿,不明白为什么威严的亲爹要去给人家伏低做小。如此积累,老王家的孩子们被排斥是理所当然的。
也是这样,一帮孩子在院子里滋哇乱叫,上房揭瓦,然后跟不上趟的老五老六两个就哭,剩下的四个也不惯病,没一会儿又刺激刺激它们俩。边上还跟着精力旺盛的阿虎,一阵的鸡飞狗跳。
王言坐在正厅的沙发上当大爷,两个媳妇沏茶喂水果的伺候,看着一帮小崽子们,说着近来发生的事。
之前已经告诉过朱传武,晚上过去吃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算上阿虎,王言一家十口出发,去坡下老朱家。
阿虎左崩右跳,欢快非常,岁数大的四个丫头小子一窝蜂的在前边跑,王言抱着两个小的跟着俩媳妇晃晃悠悠的跟在后边,热闹极了。
听见动静,院子里的老朱走了出来,哈哈笑着招呼一帮孩子,还给了阿虎的屁股一巴掌,谁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老子就摸得。
阿虎对老朱不陌生,有的时候饿了还过来蹭饭呢,摸就摸吧,当伙食费了,阿虎扭着屁股颠颠小跑跟着孩子们进去。
“好兄弟。”
“老朱大哥。”把怀中的俩孩子放在地上,王言上前跟朱开山抱在一起,哈哈笑的互相用力拍着对方的后背。
“你这一次可是做的好大事业,厉害啊,。”朱开山笑的痛快,他真为好兄弟高兴,也更服气。
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他都听回来的老二说了,好兄弟不是凡人。早七年人家就准备着了,这份长远的眼光无人能及。这一次更是直接一口气独占两省之地,哪是都督啊,那是裂土封疆的王啊。当然他也是与有荣焉的,毕竟他的金脉居功至伟,没有大把的金子,哪来好兄弟今日的威风?他深深的怀念,并无比真诚的感谢他的另一个好兄弟,贺老四……
“哎。”王言摆了摆手:“再厉害,不也是你朱开山的弟弟不是,说那个干什么。咱们兄弟大半年没见,今天务必一醉方休。”
“必须醉,不醉都不行。”朱开山揽着好兄弟:“走走走,进屋上炕,你嫂子的菜都做差不多了,就等你们一家过来呢。来,小文绣,让叔抱着稀罕稀罕。”说话间,抱起最小的老六,逗的她咯咯笑。
王言堤了着同样伸手要抱的老五,就这么晃悠着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扑鼻而来的即是夹着烟的饭菜的香气,老朱媳妇手艺不错,再加上有个天赋异禀的朱传文,正经像样了。这么多人的饭菜,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本来王言是想让俩媳妇下来帮忙的,不过没用他们,都是老朱媳妇操持,手脚利索,相当能干。
厨房里边,四个孩子正跟那接着老朱媳妇递过来的刚出锅的肉,王言笑道:“嫂子,受累了。”
“有什么受累的,他叔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出去一趟干了点儿大事,回来倒是还生分了。”
“那是我说错话了,一会儿赔嫂子三杯赔罪。那嫂子你累着?”
“去你的吧。”老朱媳妇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行了,我这也是没事儿逗嘴。你们爷们儿进屋喝酒去吧,我们带着孩子在外面吃,就不打扰你们高兴了。传文,传武,去吧,我跟你们婶子在这忙活就行,陪你爹还有你叔他们两个好好喝。”
朱传杰没在,因为元宝镇上的山货店就剩下雇来的掌柜操持,夏元璋带着亲爹,还有女儿夏玉书在冰城定居。朱传杰这个未来‘春和盛’商号的大掌柜自然也跟着夏元璋去了,他得历练么。是整天的东奔西跑,一年到头不着家几回。这一次朱传文结婚,他得过两天才回,忙着呢。
四人进了屋里,上炕围坐在桌子旁,朱传武最小,给几人倒着酒。
庄稼院里没什么大事,话题围绕的自然还是王都督的事,男人么,都好这些。朱开山从王言这个都督嘴里,打听着现在的形势,了解了解头一阵子传的邪乎的要跟老毛子打仗,还有最近又些跳的小鬼子的事儿。
这都不是秘密,王言也没瞒着,大致说了一下,让朱开山有个了解。
听过之后,朱开山了然的点了点头,虽然好兄弟说的风轻云淡,但内里波谲云诡他是能想象的,肯定没有那么轻松。而且他是好兄弟治下的平民,感受再是清楚不过。自去岁十一月事发开始,除了一些溃兵,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旁的情况。就那些溃兵,不说他们这边有驻军保护,别的地方他也没听说祸害了多长时间,基本上被人捻的到处跑。包括那会儿传说要跟老毛子开站的时候,这边也没什么大恐慌,整体安定。最近两个月,更是明显的感觉到镇子上的欣欣向荣。
就这份能力,以及从朱传武那了解到的实力,朱开山觉得好兄弟没准也能当个大总统呢,够格。
心下一番感慨之后,他问道:“你这次回来呆不了几天吧?是不是得搬去冰城了?”
“等传文结婚之后,我们就走了。”王言点头:“不光我走,你们一家也得跟我一起去冰城。”
“那都走了,我们家这些庄稼怎么办?再说了,叔,我们都是庄户人家,除了种地不会别的。”说到这里,朱传文嘿嘿笑:“叔,你不是要让我爹我们当官吧?你可不能偏心啊,那传杰现在天南海北的四处做着大买卖,见多识广。传武更是厉害,都当上营长了。你看看给我安排个什么官好?”
“滚犊子。”朱开山瞪眼怒斥:“人家传杰行商,是大小历练出来的,是个人精。传武当营长,那是冒着没命的风险拼上来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还当官?字都认不全,你能干什么?让你行商,账都算不明白,让你打仗,你有那个胆子吗?就你这样,有点儿东西不知道自己姓啥的,让你当官那不是祸害老百姓吗。也就是你现在岁数大了,要是搁前几年,你看我不抽死你。兄弟,你不用管他,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了。”
朱开山早些年被好兄弟治好了暗伤,有得授了养身的拳法,加上一直没断过的强身丸,那是中气十足,健康的狠。就现在的身板,收拾朱传文都不带大喘气的。
“哎,传文都那么大了,哪能这么说他。”王言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甩脸子的朱传文:“你们家三个儿子,老二老三都在外面跑,你在出去那就不像话了。你爹你娘虽然身子骨硬朗,但岁数不小了,身边不能没人。你的任务啊,就是照顾好他们俩。说不好听的,现在世道那么乱,在外面行走的老三,还有这整天打仗的老二,真就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遭遇。这老朱家就指着你发扬光大呢,这不是要去媳妇了么,以后你就多生孩子,让你爹娘他们两个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这朱传文真不行,虽说高平台能让人快速成长,但是他的性格在那,难有大出息。老朱说的不错,真要让朱传文起来,那得抖的不像话,硬抬上去,手里凡事掌点儿小权,那都是个祸害。而且以前朱传文对他向来敬而远之,这一次知道他当都督了,这态度立马不一样了,完蛋着呢。
撇了眼喝酒的亲爹,朱传文嘟嘟囔囔:“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叔,我是朱家老大啊,这让人知道了,不都得说我没出息么。”
“你以为你有多大出息呢?赶紧的把嘴给我闭上。”朱开山喝住大儿子,转头看着好兄弟说道:“兄弟啊,你是干大事儿的,必须在冰城坐镇。我们去干什么?在家里踏踏实实的种地就挺好,还是算了吧。等以后,我要是想跟你喝酒了,骑马过去就好,左右不过百里,也不算远。”
“不去不行。”王言摇头道:“不说假话,南边政府里的那些人,老毛子,小鬼子,他们都知道你大刀朱开山是我的把兄弟,你们在这边呆着太危险,在城里我能照应到。”
“形势那么危险?”
朱传武给亲爹倒酒:“那你以为呢,爹?现在我们周围都是敌人,恨不得灭了我们。北边、东边跟老毛子不时的就放两枪,南边的奉省在交界处也驻了不少兵,平时偶尔的也有些摩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危险着呢。”
王言一巴掌呼过去:“别吓唬你爹,哪有那么夸张。老朱大哥,那是咱们挑衅在先,当兵的不见血始终成不了气候不是。现在的形势,打仗打不起来,但是有机会人家肯定不会放过。你说到时候万一有人绑了你们逼我就范,那我不是忠义两难?或者过来偷偷的害了你们,来一手栽赃嫁祸,那我肯定不能怂不是。”
“你快拉倒吧,还说老二呢,你说的更玄乎。”朱开山没好气的瞪了好兄弟一眼:“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搬,不能给你添麻烦。不过等两个月收了这茬庄稼,赶趟吧?今年虽说天不好,缺点儿雨,但是有你之前打的井在,地都浇上了,今年收成不能差了。”
“咱们一起走吧,到时候我留下几个人主事,帮着收了庄稼就好了。这一阵子问问乡邻,看看有没有租地的,咱们的地里有井,好种。象征性的收点儿钱,不让地荒了就行。”
当年买地的时候,他就在两家的地里打了几口井,正经的花了不少钱呢。也是得益于此,这些年的收成一直都还不错。也是因此,本该在今年,因为一个小池塘的水,而牵扯出来的朱传武跟秀儿的婚事,自然是没有那么乱的。
而且今年雨水也足,没如同原剧中那会儿有小灾,就是没有井,今年地里也没事儿。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王都督上位,老天天爷爷给面子,保他连年大熟也不一定。
现在就是朱传文的婚事定了,朱传武的事儿也该抓紧了。这些年,老朱两口子是眼看着秀儿对朱传武的一片真心,他们俩也满意,所以现在就研究这个事儿呢。
王言进来的时候,朱传武就耷拉着脸,应该是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