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觉得这个提议好。要不等九月份吧,你们股票赚钱了,就在这里做。”葛老师强烈附议。
“还是你会安排啊,葛老师。”王言好笑的摇头,“可以,等股票出手了,不管赚不赚,我都做一大桌子给大家尝一尝。” “那我打下手。”小和尚嘿嘿笑。….
“你是厨师啊,你不帮忙谁帮忙。去去去,吃你的饭去。”玲子摆手挥走了小和尚……
时间过去,又都是外向的,大家已经相处了后来的样子。当然也多了王言这个本不属于这里的外来人,一样的融入进去。所以叫他王老板,也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而不是素不相识的客气称呼。一如除了陶陶以外的包玲子在内的其他人那般,对阿宝的称呼几乎都是宝总。
现在的夜东京小分队,已经同后来没什么差别。每天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在如此巨变的快节奏的时代浪潮中,却似乎不慌不忙的慢悠悠。这与阿宝在外面的发家动态,有着鲜明的对比。
一顿饭吃完,众人各自散去。
阿宝拉着要回去的陶陶在马路边抽烟,他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陶陶的脑子里无数的画面风暴一般的闪现,他坚定的摇头:“绝对没有。”
“没有?”
“真没有。咱们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啊,我跟芳妹一起睡觉的事儿你都清楚的,我还能有什么瞒着你的呀?哦呦,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你竟然不相信我?阿宝,我对你太失望了。”
“呐呐呐,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的。”阿宝没好气的一拳捶到他的胸口,“每次你跟我说谎,都要把矛头转到我身上来。没事儿找事儿,烦都烦死了呀。”
被识破了,陶陶是一点儿尴尬都没有的,他还了阿宝一拳,嘿嘿笑:“好兄弟,还是你了解我啊。”
“别嬉皮笑脸的,有什么事儿给我如实交代。”
“你怎么看出来的?”
“去年你就跟芳妹吵架要买大哥大,结果芳妹还不是没同意?”
“我自己偷偷攒私房钱买的呀。”
“你兜里从来没超过十块钱,你欠我多少钱了?你有私房钱不先还给我,还要买大哥大?”
“那那……”
“行了,别编了。”阿宝抽了口烟,说道,“芳妹都跟我说了,你前几天出去到黄河路给红鹭送海鲜,回来的很晚,是王老板送你回来的,还说你尿了裤子。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说着什么‘我没说啊,真不是我的说的,不要杀我啊’,这几天也没精打采,芳妹问你,你又不说。”
“哦呦,我就知道,女人靠不住的。”陶陶愤愤的,又是将大哥大砸进手心,“早晚要被这个女人害死的呀。”
他一脸的着急,却还要压低着声音,“阿宝,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呀,我真不能说,说了要没命的呀。”
“好的呀。”
“哦呦,好兄弟,好兄弟,那我……”
“那我就把你尿裤子的事说给所有人听。”阿宝耸着肩膀,一脸的你看着吧。
“阿宝,我真看错你了,你竟然拿这种事情威胁我,我陶陶以后不要混的呀?你真是一点儿兄弟情面都不讲的。”….
“赶紧的,我说到做到。三、二……”
“哎呀,好了呀。”陶陶烦躁的打掉阿宝查数的手指,“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不然真要死人的,不死人我也要坐牢的呀。”
“你说不说?”
“说说说。我给红鹭送海鲜的那天,就听人家议论,说金美林要请王老板吃饭。正好我要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王老板在景秀那里……”
陶陶絮絮叨叨的,不是多么复杂的事,却硬是让他讲了半个小时,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你晓得了吧?杜红根有枪,要是这件事传出去,让别人晓得他又在王老板这里丢了更大的脸,又是给车子,又是给大哥大,他岂不是要疯掉了?
还有啊,上一次王老板在黄河路打架,没过两天就被警察找到了。现在这个事情传出去,更不要说还有枪,那不是要完蛋了?王老板可硬是要来了一辆桑塔纳,两部大哥大的呀,那可是十几万呀,不枪毙也得关十年吧?给我大哥大干什么?就是要我闭嘴的呀。王老板嘛判十年,我嘛总要三年的呀。
好兄弟,我都跟你说了,你可不要害我呀。”
听过了陶陶的一番絮叨,阿宝都惊呆了,这么猛的吗?怎么听起来好像悍匪一样的?他知道陶陶说话十分夸张,故而不确定的问道:“你没夸大吧?”
“我承认,有些时候是说话比较夸张,但这一次我绝对没有添油加醋,我发誓。”陶陶举起了手,又后退了一步,“当时我跟王老板就离这么远,绝对看的清清楚楚。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怎么敢胡乱说的呀?好兄弟,你可一定要保密呀,要不然我死定了。”
阿宝长出了一口气,镇定了心神,摇头说道:“我你还不放心啊?回头我会跟芳妹说的,让她不要担心。你回家别跟芳妹闹别扭啊,她也是关心你。”
“我就当不知道,要不然解释起来没完没了,要死人的呀。”陶陶烦躁的摆手,转瞬又是笑了起来,“阿宝啊,好兄弟,还好有你啊。跟你说完以后,我心里瞬间就轻松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都要把我吓死了呀。”
“现在是我要被吓死了,你说说你,知道宴无好宴,还要装义气跟王老板一起去。”
“不是的,我这几天也想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王老板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让我一起去的。”
“那怎么又改主意了呢?”
“我当时说了跟之前玲子差不多的话,我说是他们先欺负人的,没想到碰到了你这个硬茬。要是换一个人过来,还不是要被他们欺负死呀?配方嘛也保不住,人嘛也不见得能安全,少不了要挨顿毒打。然后嘛他就叫我陶总,说对我刮目相看。
接着嘛就说我讲义气,我下不来台了呀,就硬顶着跟他一起去了金美林。他开始的时候就说了,金美林以后要我去送海鲜,结果嘛果然我就给金美林送海鲜了。我觉得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客气,他们确实太欺负人了。还好还好,王老板更强。….
哦呦,当时谈完了条件,王老板就那么把枪丢给了杜红根,姓杜的手忙脚乱,吓的都哆嗦了。想跟王老板说,不怕他再开枪呀?结果王老板脸色都没变,就是跟咱们一起笑呵呵的那个样子,他说那我就打断你的五肢,让你烂死在床上。
当时我都没听明白五肢是什么,后来才想明白,原来是小弟弟呀。我估计当时姓杜的也没明白,他也不敢问。哦呦,笑都笑死了呀。”
阿宝不禁笑了起来,笑陶陶的心大,之前还要死要活的,这会儿竟然又嘲笑起了杜红根。
他说道:“行了,我都知道了,放心,肯定不往外说,回去吧。千万,千万别跟芳妹找麻烦,不然我要收拾你的。”
“哦呦,你宝总嘛做的久了,力气都小了呀,谁收拾谁还不晓得呢。”陶陶哈哈笑,锤了阿宝一拳,却是猛然脸色一变,一脸的严肃,“你不笑我吧?”
“什么?”
“就是……”看着阿宝脸上的笑容,陶陶一脸的没好气,“我那也……”
“咱们俩谁不知道谁?我怎么能笑你呢。要是我啊,可能跟你一样的。”
“跟我一样?你肯定不如我。走了!”陶陶脸上都是轻松,干脆的转身就要走。
“哎,你等等。”
“怎么了?”
“大哥大不要存个号码的呀?”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不行不行,王老板、葛老师,还有玲子、菱红的电话都要存的呀。怎么存呀?”
“这个破东西嘛,通一会儿电话就没电了,不靠谱的。存电话还是要存到纸上,要不然大哥大没电了怎么搞?你记得住别人号码呀?”
“对对对,那有电话簿也不能就这么拿着呀?”
“所以就要夹着包了嘛。”
“你有没有多的?给我拿一个,我又不知道什么好什么坏。”
阿宝无语凝噎:“回店里吧,把我的包拿给你,说那么多话也要喝口水的呀。”
“哦呦,你不说我还没感觉,渴死我了。”陶陶说着话,已经不理会阿宝,径直又回了夜东京。
站在原地的阿宝无奈的摇头,跟着一起回去……
杜红根、卢美琳的事就算是过去了,杜红根并不是那么英雄,说到底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小流氓罢了。王言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呲牙。卢美琳更不是问题,有着一个好赌的什么也不是的男人,只能自己坚强,混迹黄河路,同样欺软怕硬的选手,也制造不出什么麻烦。
不过王言也确实收钱办事儿了,要不然他把杜红根一顿胖揍,又能把他怎么样呢?警察同志来了,杜红根、卢美琳都得讲是自己摔的。但他没这么做,反而同他们吃了饭,又被他们热情的送出了饭店,大家演了一场友好和睦,很够意思了。
他去这一趟,倒也不是存心要车去了,最开始只是想看看杜红根是个什么选手,也确实是顺便吃顿饭。只不过杜红根不是很服,所以王言便也就临时起意,让这小子长长记性。现在就好了,皆大欢喜。….
葛老师看着在那被老裁缝量尺寸的王言,十分的不满:“你订做衣服,干嘛要拉着我过来?”
“我不是拉你出来兜风的嘛?”
“对呀。”
“现在已经兜完了。”
“好啊,小东北,你耍我呢?”
王言摇了摇头:“我得多没劲呐,耍你有什么意思?就是顺路过来的,既带你坐新车兜了风,又来这里做衣服,一趟办两件事儿,两全其美嘛,多好啊。”
“那你倒是给我送回去啊。”
“打个车也花不了多少钱,再不行你就坐公交。”
“你给我带出来的,你掏钱。”葛老师耍脾气了,但是没耍彻底,他转而说道,“一会儿你是不是还去理发啊?”
“去,理完发以后去泡个澡,舒坦舒坦。”
已经站起来的葛老师又坐下了:“我嘛也没什么事的,你自己也没意思,我勉强陪陪你好了。不过一会儿我也要理发,也要泡澡的哦。”
“你就抠吧,我看你那棺材本花到哪去。”
“我棺材本再多,也不够你一个月赚的呀。我不生病的呀?看病不花钱的呀?省吃俭用,勤俭持家,这个精神你要学习的,晓得吧。不要有些钱就一副暴发户的样子,难看的很呀。”
“可你省的吃,在我这都吃喝回去了。谁家省吃俭用,天天得喝二两茅台呀?你把酒钱还我。”
“哦呦,咱们是朋友的呀,不要计较那么多。我还给你减免房租了呢,自行车也给你骑去了,我还给你干了那么多的活,我说什么了?算来算去有什么意思?”
“你不是什么都说了?”
王言好笑的摇头,老小子不要脸,他还能怎么说。不过这老小子确实不错的,确实是一直热心帮忙,一起呆着虽然唠叨些,但也挺有意思……
阿宝的裁缝当然是不错的,很有水平,听说也很有名声,不少人在这里订做服装,也一样做鞋,都是一套的。干了一辈子的老师傅,赶上了开放,出门自己裁缝。带着家里的后辈,又收了其他的徒弟。这是真正的手艺,这老师傅还有逼格,正经的高端定制,以后只会越来越赚钱。
王言是很简单的人,为了省事儿,他直接订了春夏秋冬的许多套,鞋也订了各式各样的许多双,衬衣之类的更是不用说。而且他的尺寸也会留在这里,老师傅在交流的过程中,也一定会牢牢记好他的喜好。以后想要新衣服,直接打个电话就好了,很方便。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同葛老师计较,带着老小子一起去理发,剪短了他有些长的中分头,剪短、打薄,大体如同阿宝一样的侧背油头,算是干净清爽。
彻底的来了一番造型改造,当然那要等衣服、鞋都做好以后。
葛老师絮絮叨叨的,说王言不应该再继续住他那里,要不然配不上那一堆的行头,以及现在的发型。也应该同阿宝一样,跑到和平饭店住长包房。
这当然是很没必要的事,长包房几千上万一个月,但是葛老师的房子只要五十块,只不过是没有独立的洗手间,相对来说洗澡不很方便。但附近就有澡堂子,一次只要两块钱,天天去一个月也不过六十块,这账就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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