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为了我师妹!传闻采阴补阳的事是真的,你真的活了五百年?来这是为了……”
汉子的话还未说完,一张大嘴便被少年的手死死捂住,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
朱阁一改先前的风轻云淡,凑过身,脸色阴沉的吓人。
“听着,别再给我造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了,今时不同往日,我还想多活一段日子呢,明白吗?”
汉子眨眨眼,虽然不明白少年为何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但还是老实闭了嘴。
能不紧张吗?朱阁可没忘记那小丫头现在可练着剑呢,要是一不小心传到她耳朵里,见面时来个兴师问罪,他这本就被克的体质说不定还得挨个怒气爆发,到时一激动,一个拥抱就给直接干碎了。
扯了些无用的,也该谈正事。
朱阁问了江墨的底细和为人,看是否能顺利接管好这座城。
拓跋隼想了想,老实回答道:“这人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玄阴学宫举荐的人才,查过,底子干净,虽是南方学子,但与南岳朝廷似乎并无关系,是偶然被劫来的,因为有真才实学,擅治理,被破格提了官,短短几年就爬到了太守之位,权力仅次地方都尉。”
朱阁呢喃了一句:“偶然嘛……”
拓跋隼知道少年是在担心什么,直言道:“北莽王庭并没有你想的那般无用,抛撒出去的眼线早已遍布天下。他要真是南岳派来的碟子,早在入境前就被抓进死牢了,更不会给他这么高官职。”
朱阁好奇道:“让一个南岳的学子,当北莽的官,还位居三品,上面的人真的放心?”
拓跋隼习以为常道:“既然要统一天下,那么这点容人之量还是得有的。所谓的征服,不仅仅局限于武力,还需要同化和驯服。”
朱阁明白这是两朝之间的博弈,聚拢人才,积攒实力,看似多年和平的对峙,实则暗潮汹涌,都在等待一个机会,当它出现时,一场改变天下格局的大战也将在所难免。
朱阁叹了口气,一座天下太大,他也不想扛在肩上,之所以问,只是希望将来大势所趋下,能少死些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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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封禁的鬼城重新开了门,城外的尸骸已经被清理干净,千百座坟中多了一处墓,立有双刀,却无姓名。
幸存的百鬼有了新的职位,不再干劫掠商队的事,而是充当起了城中禁卫,穿着统一的衣衫,大街小巷都能看见他们巡视的身姿。
白泽三人依旧是这鬼门关的主要战力,只是不再单纯驻守,而是开了武堂,收纳那些无依无靠的孩童传授武艺。
江墨眼睁睁地看着宝库内的金银被一箱箱抬出来,欲哭无泪。这些钱被用来采购生活物资和打通商队关系,往年劫掠了那么多,总得或多或少做些补偿。
名声这东西,一旦臭了,想要挽回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宫殿也没能保住,值钱的东西全部要卖了换储备金,砖瓦也全拆了去给平民修缮房屋,同时还要给那些苦力工钱,算来算去,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江墨顿时感觉自己的头发又掉了不少。
经过此番一战,鬼门关的战力被削弱了七成,为以防万一,拓跋隼还得多呆一阵,震慑四方。
而可惜的是,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在一个黎明,无声无息地悄然离开了,没有打招呼,也没留下一句话,仿佛不曾来过,只有明白的人知道,那人来过,也确实改变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