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来演武场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再打一场恶战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少年已经替他摆平了。
朱阁轻哼道:“既然猜到了,还敢靠我这么近,不怕吗?”
枸大福摇了摇头,笑道:“怕,但我更怕错过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
少年低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不怪我为什么不早些出手吗?”
枸大福叹了口气,仰头望向天空,直言道:“你并不欠浩然宗什么,我没那么不识好歹强求你做份外的事。况且我也明白,或许对那位而言,能以一名剑客的身份在与另一位剑道高手的对决中死去,才是最为理想的结局。”
其实老人的身体早已是风中残烛,这些年哪怕一直靠着丹药维持,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就算不发生今日的事,再过三年五载,也依旧难逃大限将至。与其被伤病折磨得毫无尊严,不如放肆出剑,用那最为纯粹的剑光为后辈开一条路。
而男人也是在看到老人递出的那最后一剑时,才在危机关头领悟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浩然剑道。
“今后有什么打算?”朱阁问道。
枸大福想了想,回答道:“先把伤养好吧,等浩然宗稳定后,会去江湖上走走。游历个三五年,等能凝聚出足够多的宝剑后,我会去那天下第一城摆下一座剑阵,向那位武评榜上大剑仙讨教一二,老爷子当初没能办成的事,我想替他完成,证明浩然剑诀无愧为剑道第一心法。”
朱阁点点头,有志气的人总是值得尊重的。
“你呢?”枸大福好奇问道。
朱阁挠了挠头,回答道:“我在这的事办完了,接下来会先去一趟天渡城吧,去取一柄剑。”
枸大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扭头大声质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先去宰了那位大剑仙吧,我说这可不行,你要是提前把他宰了,我以后还怎么问剑啊,不行,绝对不行。”
朱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难道自己去哪个地方就非得是打打杀杀嘛?
额,好像结果还真就是这么回事,虽然朱阁表示他都是被逼的啊。
看对方还一脸担忧的神情,朱阁只好坦言道:“放心,我没那个胆,就是单纯去铁匠铺取把早年定制好的剑,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跟那位打交道,最好面也别见。”
既然北莽的事整个天下都传遍了,朱阁真得不知道该用何种理由去应对那人,还是悄悄的去,悄悄的走最好,不然他说不定真会被人家拿剑追着砍。
得到少年保证,枸大福这才松了口气。南岳的江湖本就少了一根定海神柱,要是再连作为黑白两道缓冲地带的天渡城再出什么问题,那这江湖可就真得要彻底乱起来了。
交代完要交代的事,朱阁也不打算多做逗留,跳下宝箱,将长刀重新插回腰后,是时候离开了。
“我们还会见面吗?”
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枸大福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朱阁挥了挥手:“随缘吧,另外我的名字叫朱阁,没有兄弟姐妹,三代单传,比你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