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可以阻止大巴坠湖发生的,你却只自己逃了,太自私了吧。”
……
黄欣玲已成功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我的身上。一个个都冲着我发问,质问我的不作为。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说的我都做了,可是当时根本没有人相信我。现在事情发生了,却又来声讨我?什么玩意儿!你们凭什么?有资格吗你们?
面对他们的质疑,我只是在心里回击着,我不需要跟他们解释那么多,没这个必要。
“你们别说了!这不怪陶桃!”林琳突然让他们闭嘴,护着我,“陶桃她已经提醒我们不要上车了的……是我们不听她的忠告,硬要……硬要……”她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捂着头大喘着气,语不成句。
“林琳!你别激动!别想那天的事了。”我连忙端着杯子让她喝了口咖啡压惊。
“对……对不起……陶桃,我那天,没听你的话……不相信你……呜呜呜呜……”林琳精神紧张地依偎着我,哭了出来,止不住地痉挛。
“没事没事,不用跟我道歉。”我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一面喊着月嫂阿姨过来,“阿姨!阿姨!过来把林琳扶回房间休息。”
月嫂阿姨慌忙过来,搀着林琳回屋。
而我,也顾不得是否喧宾夺主,对着在座的其他人说:“今天的拜访到此结束,各位请回吧。”
大家虽对我有不爽,但也没有再在林琳家跟我争辩,纷纷起身,离去时我听到稀碎的话语,“什么玩意儿”,“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她有问题吧”之类的。
我本不愿搭理他们的碎碎念,可一想到挑起事端的黄欣玲,我就忍不住来气,冲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黄欣玲,管好你的嘴,少哔哔!”
他们几个听到我话齐刷刷地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我,又看看黄欣玲。我确定除了黄欣玲向我投来恼怒的眼神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来,我对黄欣玲的警告并没有引起其他人不适,没有人想为她强出头的意思。那我就更不怕她了,什么玩意儿?嘴碎的八婆!
“哼,嘴长在我脸上,你管的着吗?”黄欣玲轻蔑不屑地说。
“是吗?我再听到你碎嘴胡说编排我,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哦。”我也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平心静气地对她说,完全不凶狠。
我俩互瞪着对方,我目光毫不躲闪,发出如炬光芒。几秒后,她败下阵来,转身悻悻离去。“咱们走着瞧!”走时还不忘警告我一句,但却毫无气势。
真是不欢而散啊!我抖肩叹气,走回林琳的卧室。
轻轻推开房门,见林琳已经上床躺下了,月嫂阿姨给她盖上毛毯。
我又轻轻关上房门,退了出去,离开林琳家。看来她的应激障碍还没完全康复,本来状况已逐渐见好,可是今天突然受到刺激,怕是又要再继续治疗调整修养一段时间了。
从国华园出来,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出租车司机问。
我看了看时间,快下午四点,还不算晚。抬头对出租车司机说:“三元小区。”
刚才在林琳家听五班那些人聊天,不禁勾起了我对逝去同学的怀缅,也想起了王克嘉绑架杀人,投湖自杀背后仍有未解之谜,还有陈丽媛和崔月,我答应了要替她们找出凶手……
案子结得太草率,魏振海也一直没再有消息。时间在消逝,再过不久,除了案件受害人的亲属朋友以外,恐怕所有人都会淡化遗忘了这件案子,新的八卦和新闻事件将轮番进入公众视野,不再会有人记得这件事。失去关注度,届时就更难翻案重新侦查了。
我本无需趟这趟浑水,也没必要为曾对陈丽媛崔月两只鬼做出的承诺负责,但我内心就是过不去这坎,莫名其妙的纠结。
坐在出租车后座思忖,突然明白,这莫名其妙的纠结,来自于对自己能力的厌恶感。如果不做些什么,我会更厌恶自己。就像杨丹曾说的,这能力客观存在在我身上,我无法摈弃,就只能适应它,掌控它,与它和平共处,利用它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和企及的事,或许这样,我才能不厌恶自己,与自己和解。
所以,我想去三元小区看看……
“到了,在门口停还是开进去?”出租车司机问了一声,叫醒正沉思的我。
“门口停就行,谢谢师傅。”我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计价器,掏出钱包付钱,下车。
三元小区。王克嘉的出租屋所在地,徐枫的尸体是在这儿被发现的,我想,她应该是在这儿遇害的吧。
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儿遇见徐枫的鬼魂,我想过来撞撞运气。我觉得徐枫从被绑架到遇害,隔了将近三天,没准她目击或听到过王克嘉与其他同伙碰面或联系。若能遇见她,或许能从她那儿得到些未知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