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柳森忽见钟云从上面头下脚上地掉下来,自己知道不救他非得摔死不可。可是这么高掉下来,要是硬接,连自己也得一块被砸死。
当时可是刹那之间,可容不得迟缓思索,咬着牙猛的往前一扑,立刻双臂用力,照着钟云一推。力用足了,立刻把这钟云竟咻的给推出去,正掉在北墙根的一排染色缸里。
这是满满一缸紫色,头下脚上往里一落,立刻砰的一声,一股红紫染色,激起老高。这柳森赶到近前,把这支染色缸搬倒,整缸紫水全流在地上,仗着手疾眼快,钟云虽不致淹死,可也被缸里猛一扎的水力,给蒙晕了。
柳森慌不迭地把钟云背起,把自己的丧门剑也在院中拣起。将在一转身时,背后又噗通一声,正是孙浩天追赶的那名匪党,也被孙浩天打下来,也掉在一只染色缸里。
这一缸是绿水,好在这名匪徒是自己失脚滑下来,提足了劲,身形仍是立下来的,只好用这鲜艳绿色洗了个澡。
柳森忙招呼道:“弟兄可是姓马么?”
这因为掉下来的人,已经成了青面虎,连脸带身上全是绿的,看不出面貌来。
这人呕吐了两口道:“柳二哥,我是马龙骧,我们全栽给人家了,钟舵主怎样?”
柳森忙答道:“不要紧,只摔晕了。”说到这,一抬头向上面说道,“我们弟兄总算栽在你们手内,后会有期!”
孙浩天一声冷笑道:“便宜了你们这班小辈,趁早滚吧!”院里一阵搏斗,前面柜房掌柜的伙计们全起来,只是潜伏着不敢动。
宣河舵主柳森背着钟云,提着丧门剑扑向柜房,一抬腿把穿堂门踢开。屋里可是黑洞洞的,哪敢硬闯?回手把火折子掏出来,给马龙骧道:“马舵主请你开道。”
那匪徒把火折子接过去,迎风一抖,把火折晃着,马龙骧先把火折子探进门去,往里一照,只见近门一带并没有人,遂迈步进了这穿堂门。往里一迈步,就听右首,“哎哟!我的妈呀!”跟着噗通哗啦!
正是染店的管账先生和一个伙友,听得院里闹贼,悄悄起来,从后纸窗破孔窥看,匪徒已然惨败,背着受伤的到门首。
贼人一踹门,就吓得两人直哆嗦。赶到匪徒马龙骧亮火折子往里一迈步,管账先生和伙友一见进来碧绿的头面,被烟火闪烁的火折子倏明倏暗地照着,形如鬼怪。
两人拼命往里躲藏,把账桌给撞翻了,文具碗盏全摔在地上,这一下子倒把贼党吓了一跳。及至看清是染房的人,柳森背着的人也进了柜房,用丧门剑一指,断喝道:“该死的东西,你们敢再嚷,索性先宰了你们!”
院中的三人并没走,见贼人要从柜房逃走,恐怕他们伤了人。
万柳堂早飘身落在院中,暗中监视,听得柜房这一喊叫,万柳堂喝叱道:“匹夫!敢动他们一指,休想放你逃走。”
匪徒已是惊弓之鸟,哪还敢再答话,立刻开了街门,急急逃去。孙浩天也飘身下来,向柜房里招呼道:“掌柜的!不要害怕,贼人全被我们赶走,我们是办案的。你们快把灯点上,我们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