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话鱼儿愣住,一时缓不过神来。
胤禛又道:“月例银子你照领,只要你留在王府就成。”他这话说得有些急了,连自己也听着别扭,忙改口道:“你救过我两次性命,我不愿亏欠旁人。我知道你爱财,你留在王府里,从前五两的月例涨成七两,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做梦都愿意!
摊上这样的好事,怕只有傻子会不愿罢?
这话从何人口中说出鱼儿都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即便是胤禛此刻目光坚定的望着自己,她仍是不信。
她沉默了半晌,才疑惑问道:“王爷为何非要将我留在王府里?你若要报恩,大可......”她停一停,耸肩谄笑:“大可一次给足我钱银,我拿着出去做个买卖什么的,也是极好。不然我留在王府里什么也不做,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摇摇头,神色似面前熊熊燃着的火堆,一跳一跳的:“你若不愿留下,只管离府就是了。你走了就不是王府的人,本王也没必要在晞尧面前替你周全。届时她发了性子要如何待你,可不是本王能管住的。”
想起前几次被刺客险些要了性命的经历,鱼儿如何能不怕?
她想了想,神色微动,怯懦道:“不是我不愿留下,可你知道毓泰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与他相依为命五年,此番不辞而别,他回了渔村见不到我,可不得急疯了?”
她凑近胤禛些,两靥似展开了一双桃粉色的春花,嬉皮笑脸道:“不若这般,咱们脱难出去了,你先容我去寻毓泰与他有个交代,我再老老实实回王府怎么样?”
“不怎么样。”胤禛恍若未闻,自顾吃着手中的烤鱼:“你同那人从前捕鱼维生,一月能得几两银子?你实在惦记,回了王府画像一卷,我命人将他给你寻来就成。到时他若愿意,也可留在府邸当个杂事家丁,总比流浪在外过些风餐露宿的日子要好。”
鱼儿思量许久,权衡利弊后觉得也无甚不妥。
毓泰要是能和自己一并留在王府,做上个三五载的差,定能在京城置办个不大不小的宅子。
他年纪不小,过不了几载就是讨媳妇的年纪了,漂泊在外没个依靠哪家姑娘肯跟着他?
再者说,如今自己面前这人是雍亲王,她从前不过是个西巷卖鱼的穷酸百姓,得王爷抬举,哪还有再三推脱的道理?
自由诚可贵,金钱价更高......
他给得起钱,自己牺牲少许的自由又有何妨?
况且他也说了,自己入了王府,就如同半个主子一般何事也不用做。
这样好的差事,错过这一遭,往后怕是打着灯笼也再难寻到。
心里带了几分欢喜,可还是佯装半推半就,扭扭捏捏冲胤禛点了点头。
他的笑容舒展成了四月的阳光,凝在眉目上的冰一瞬化开,令鱼儿一阵恍惚。
她从未见过胤禛如此深情,其实他不冷着脸的时候,瞧着也并没有那般令人闹心。
有风灌入洞穴中,吹起尘土附着在了她吃了一半的鱼身上。
胤禛指着她手中的污了的鱼,看着她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笑意更甚。
而鱼儿见他如此,也忍不住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