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闪过一丝阴寒的星芒,闷哼一声道:“再者说,德妃又何曾将咱们当成过贴心人?从前乌雅氏未入王府时,我还算得与她沾亲带故,是一众妻妾里同她最亲近的。如今人家的表甥女都入府了,怎还会搭理我?她既懂过河拆桥,咱们也不能白白被人推出去当了靶子使。”
“那主子快去王府外头候着吧,闻听王爷伤得不轻,那些死士本就下手没个深浅的,奴婢实在忧心的紧。”
婧敏问道:“林鱼儿可毙了?”
春桑默声摇头答不知,婧敏又道:“事情闹大了便难以计算变数,去迎王爷之前,你先去替我办妥当一件事。”说罢凑到春桑耳畔,轻声嘀咕起来。
胤禛在东巷施粥摊上遇刺的事儿很快由旁的家丁、婢子口中传遍王府。
晞尧在听到这消息的一瞬整个人像被灌了铅似的瘫坐在椅上。她抓着珑香的手,满面惊恐道:“王爷怎会去那儿?那些天杀的侍卫怎就和百姓动起手了呢?这下可如何是好?”
珑香哪里会回答晞尧这问题,只能一味着说些不痛不痒的宽慰言辞。
于此时,重伤初愈的莹清闯了进来,一脸惊惶向晞尧说道:“主子,王爷回来了!”
晞尧赶去正殿时,殿外已经聚满了嫔妃,各个神色愁云惨淡,一向多愁善感的若娴此刻正嘤嘤而泣。
婧敏见她哭得伤心,便道:“王爷如今在里头医治着,你在这儿哭哭啼啼的总是晦气。你是有身子的人,也别跟在这让大伙儿添堵了。星沉,月影,送你家主子回去歇着。”
星沉月影诺了一声,搀扶着若娴起身便向外走。
三人正与急急赶来的晞尧擦肩而过,众人目光都凝在了晞尧身上。
此时的她额发凌乱衣衫不整,面色煞白额间细汗淋漓而下,着实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坐于次座的婉贞见了她旋即发作,起身扬绢一指,骂道:“你还有脸来?若不是你三作四作的,王爷怎会落得如此境地?王府的事儿与你们年府何干,你急着出什么风头!?如今好了,年府的侍卫当街屠杀了百姓二十八数众,京城里那说书先生后半年可有话头营生了!”
若搁平日里晞尧定是要与她舌枪唇战一番,可今日之事远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被珑香与莹清左右搀扶着,道都走不稳,扶着椅把立着,怯懦问一句:“王爷呢?王爷怎样了?”
向来和颜悦色的子青今日也没了好脸色,她瞥一眼晞尧,语气生硬道:“还能怎么样?一刀落下去,背上老长的伤,皮肉都翻开了......”她眼眶发红泫然欲泣,不忍再说下去。
而晞尧闻听此话更是足下一软,半蹲在了地上:“怎么办,是我......是我害了王爷。”
婧敏交代珑香与莹清先搀扶着晞尧落座,而后道:“你此次真是错了大主意了。在外人眼中,你嫁入王府,那年府与王府便是一个鼻孔通气的。年府闹出什么动静,王府怎能摘得干净?天子脚下生出此等官僚屠杀百姓之事,二十八人尽数死绝,皇上知道必定龙颜震怒!到时莫说你年府,连王爷也得跟着你一道遭殃!”
婧敏吓得浑身战栗,啜泣不已:“主子福晋可得替我想想法子,妾身也是一心为着替王爷解忧,谁曾想会酿成这般大祸来......”
婧敏看她伤情模样不忍苛责,摇了摇头幽然叹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再论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