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笑道:“格格去了就知道了,这事儿对格格而言,是好事。”
紧赶慢赶入了婧敏房中,才知崔嬷嬷口中所说好事,乃是关于教习规矩一事。
婧敏目光端然打量鱼儿须臾,满意颔首道:“细细看来,经了孙姑姑一番指导,果然精进许多。怪不着孙姑姑一早便来告诉我,说对你的教导,便到今日为止了。”
“到今日?”鱼儿又惊又喜,问道:“不是说孙姑姑要在王府留半载吗?这才不过两个月。”
“孙姑姑留多久,取决于你学得多快。孙姑姑极少夸人,却在我这夸了你不少好话。直言你天资聪颖一点就通,看来她是打心底里喜欢你。”
孙姑姑会喜欢自己?
鱼儿苦笑一声,又问:“主子福晋可知孙姑姑哪日走,那日我送送她。”
婧敏微有诧异道:“她没同你说吗?从我这儿走了便赶回去收拾行李,这会子功夫怕是快要出王府了吧?”
鱼儿听罢忙向婧敏屈膝福礼,急匆匆告退了。
和佩玖一路追去了王府正门前,正看见孙姑姑背着行囊正要上轿。鱼儿一璧小跑一璧唤道:“孙姑姑,孙姑姑~~~”
孙姑姑驻足回首,看着她气喘吁吁跑到自己面前,才笑道:“格格,行路不可奔走,人多处不可高声喧哗,可是又忘了?”
鱼儿听惯了她的唠叨,猝然笑道:“怎走得这样急?可是宫里有事?”
“无事,奴婢要教格格的已经教完了,格格学得极好,奴婢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鱼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郑重道:“无论如何,这些日子多谢你费心。”
“是奴婢要多谢格格。”孙姑姑向鱼儿躬身行礼,和蔼笑道:“是格格让奴婢明白了做人的道理。活了这一把年纪,如今才算活明白了,居然还处处教人规矩,实在可笑。”
鱼儿纳闷道:“我何时教过嬷嬷些什么?”
孙姑姑意味深长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轿厢,掀开轿帘对鱼儿说:“那日的巴豆粉奴婢并未喝下,却让奴婢明白了四个字,便是人贵自重。”
话落,马夫策马而去,孙姑姑隔着轿帘冲鱼儿摆了摆手,第一次失了端然气质,高声喊道:“格格多保重。”
孙姑姑是伺候在宫里的老人了,莫说是吃食里添了巴豆粉这样味重的料,即便是多添了半细勺的盐,她一嗅便可知不妥。
佩玖放了巴豆粉的早膳她根本没有用下,佯装腹泻了一日也只为寻出究竟是谁在背后动这些手脚。
可当她第二日一早藏在小厨房里准备抓拿个人赃并获后,却听见了鱼儿训斥佩玖的一番话。
入府教导鱼儿规矩的是她,最终却不知是谁从谁身上,得到了受益终生的教诲呢?
鱼儿与佩玖相视一笑,之间轻轻戳了戳佩玖的太阳穴,轻声道:“你啊......”
佩玖耸肩吐了吐舌头,搀扶着鱼儿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