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笑了。”
这话讥讽意味十足,胡重锦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被顾之宴卸任董事一职,旁人知不知晓,作为他面前的第一人,眼前这人又怎会不知。
“比起说笑,胡董才是个中高手,您不仅会说笑话,更能做如同小丑让人笑话的事,您说对吗?”
姜茶的声音很好听,如她的长相一般清冷空灵,但落在胡重锦的耳畔,却跟恶魔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尤其是这个‘您’字,似乎在她舌尖翻转了一圈才吐出,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我也只是想请顾总来寒舍坐坐。”胡重锦壮着胆子辩解:“没有别的意思。”
“你这番话说的就很有意思了。”
姜茶面上一直带着一抹浅笑,说出口的话却满是嘲讽:“既然是寒舍,你好意思请他过来坐?就凭你?也配?家里没镜子,还能没尿吗?”
“我不过是为了我孙子!”
“所以你就是那个孙子。”
胡重锦被姜茶说的一张老脸都红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子,顾总连这点面子都不能给我吗?”
“不不不。”
姜茶摇摇头:“首先,我们来纠正一下你话语中的语病。”
“?”
“你当真是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小牲口而做下的这一番大逆不道的事吗?”
“......”
“不是为了重回顾氏董事一职?”
对上姜茶的视线,胡重锦有一瞬间竟然把那双眼眸与顾之宴的重叠在了一起。
冷凝,幽深,洞察人心。
自己的所有心事在她面前,都将暴露无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哦,不,准确的来说,你都黄土埋到嘴巴了,说不准明天和死亡哪个先来,过一天就是赚一天的人,说话为什么还要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我......”
“是不是死了之后,还要用骨灰画个地图?”
“......”
“我这话也不完全准确,万一你是枉死,哪里还有骨灰呢,大约会死不瞑目吧。”
“......”
“就胡万浩那个德行,在我看来,在里头住个一年半载着实轻了,你会为了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请人跟踪宴总?你逗我玩呢?”
“那孩子没吃过这样的苦。”
胡重锦想表现出自己对于孙辈的慈爱之心,只是情绪上多少夹杂了其他成分,所以看上去有些扭曲。
“那人家就活该断肋骨,丢了工作,失了孩子?”
姜茶眸子倏地眯起,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冷冽,胡重锦瞬间感到了一阵寒意。
“你该庆幸他惹的不是我。”姜茶身子前倾,胡重锦却忍不住后退,整个人都倚在了沙发靠背上。
“知道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那个人会怎么样吗?”
“怎,怎么样?”胡重锦几乎下意识的问。
“他断我的人一根肋骨,我就碎了他全身的骨头,一寸又一寸,连指骨都不会放过。”
姜茶的声音很轻,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知道如果我是那个小伙子的女朋友,又该如何吗?”
“如,如何?”
“剁了他的子孙根,塞到他的嘴里,让他一口一口嚼碎,再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