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水,你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此的。”
花辞树面色如常的走入了后院。
“我知道是知道,可是,咱们的统领大人平日里不是自以为万事皆在掌控之中吗?怎么,今日竟然会想到来找我们两个老家伙了,哎,我还以为,咱们的统领大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主动踏上这个门槛呢。”
别水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从躺椅上下来站起了身。
稍微的活动了一下四肢,他将左手旁桌子上放着的上衣丢给了离火。
“别水,血滴子现在的这样,是你想看到的吗?如果你说是,那我无言以对,我立马就走,你,也就当我今日没有来过这里。”
听到花辞树的话都这么说了,别水的脸色,也是微微的产生了一些变化。
他上前一步,走下台阶,看向花辞树,有些唏嘘的说道
“在此之前,我确实预想过你会来,只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将你给逼成这般的模样,就连这话,都说出了口。”
“没办法啊。”
花辞树苦笑了一声。
“无论是南离使团,还是朝不休,又或者是南离锦衣卫,随意一个,都不是可以轻易对待的,更何况如今,这三方聚集在一起,血滴子的实力现在如何,别水你应该也是清楚的,你也应该明白,在对上了这三方之后,现在的血滴子,处境如何。”
“很危险嘛。”
别水舔了舔嘴唇。
“只是,就算是现在的血滴子再如何的危险,这关乎我和离火什么事呢?即便是现在的血滴子没落了,你花辞树死了,又有何妨?我和离火,仍然可以将血滴子重新的建立起来,而这一切,与你花辞树,都毫无关系。”
别水的口吻之中,仍然蕴含着对于花辞树的不满。
而关于这些,花辞树也并没有表示任何的反感。
因为他知道,自己今日主动低头前来认错,这些,是肯定要面临的。
别水现在说的这些还算是好的,他就算是再怎么固步自封,他的脑子也还在,这件事的利益关系,他也是可以轻松盘明白的,所以说啊,他花辞树,是不用担心别水不明事理的。
他需要去担心的,是离火。
若是离火仍然愤愤不平,对他心怀怨恨的话,那就免不了要有一番缠斗了。
离火这个人的性子,血滴子之中,也就唯有别水能够与他搭档。
“别水,你说的这些话,真的有必要吗?难道你手底下的人没有告诉你,魏人朝不休,昨日击昏了他身旁的血滴子,而后,消失了一下午。”
花辞树苦笑一声。
这件事,想必应该是可以引起别水注意的。
果不其然,在别水听到了花辞树说的这话之后,他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皱起了眉头,略微思索了一番过后,道
“朝不休消失了一整个下午?花辞树,你嗅到了什么东西吗?”
别水,看来还是远离权力中心太长时间了啊,这一点,还没有琢磨明白。
于是乎,花辞树便是将自己的猜想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出来。
在听完了花辞树的猜想之后,别水再次陷入了深思之中。
没过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向花辞树。
“你确定吗?”
花辞树点点头。
“这一点,若是说先前的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我已然是可以与你打保票,朝不休,绝对与南离锦衣卫联络了。”
别水听到这里的时候,眨了眨双眼,看向花辞树。
花辞树为何敢如此确定这件事?
他,到底有什么依仗在背后支撑着他的这话?
花辞树自然是看出来了别水的心中所想,他苦笑一声,道
“别水,你别忘了,这一代的魏王,可是三国大祭司,他有这个本事能够洞察出来锦衣卫的据点,并且,南离锦衣卫在中原的布局所在,我不相信你看不透。”
听到花辞树这么说了之后,别水便是沉默了下来。
是的,花辞树的这话说的,并没有任何的毛病,他说的很对。
自己,自然是看得出来,南离锦衣卫在中原的布局是哪般意思,只是,他长久以来,都并不是很愿意承认此事就是了。
“当年你和离火还在权力中心的时候,因为离火的莽撞,你不得不与南离锦衣卫站在了对立面,我知道,你心中对此,是很后悔的,你比我聪明,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你自然也能想到,那时的血滴子与南离锦衣卫交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离火的鲁莽,却是让你只能吃下那一恶果。”
花辞树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全然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离火。
就仿佛是,他花辞树压根就不担心离火会对此冒火一样。
“花辞树,你现在说这话,又有什么用呢?除了激怒离火之外,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作用吗?”
别水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花辞树。
是,花辞树说的没错,他别水当年还在血滴子权力中心的时候,确确实实也是有想法要与锦衣卫私下里建立合作关系。
互通有无罢了,这在别水的百般设想中,对于血滴子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正当他推算的时候,离火的莽撞,却是让当时的血滴子险些就上了南离锦衣卫的黑名单。
虽然身在中原,可是南离的锦衣卫却并不是那时的血滴子可以随意招惹的。
不过既然那时也是有着实权在手的离火惹怒了锦衣卫之后,别水也就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最后,也是只能咬咬牙,选择了将血滴子摆在了锦衣卫的对立面。
那一次,可是血滴子最为危险的时候,因为那时的锦衣卫刚要加大在中原分部的力量,正愁着没有地方施展本事呢。
这时候韩国的血滴子冒了出来,很显然的,当时的南离锦衣卫,绝对是盯上了韩国血滴子,并且已经做好了该如何将韩国血滴子铲除的打算。
不过还好,韩王当机立断就选择将别水离火二人撤职,只留下了二人的粘罕侍卫名头,紧接着,便是迅速的让花辞树上任担任统领一职。
这番快速的人员调动,再加上上任之后花辞树积极主动的对南离锦衣卫展开联络,并且也是在私下里与对方许诺了不少好处便利。
最后,这才使得了南离锦衣卫放过了比起现在,那时还弱小许多的血滴子。
可以说,若是离火当初没有莽撞行事的话,别水和离火他们二人,说不定还是会在血滴子权力中心的位置中,多呆不少时间呢。
因为这位韩王最初的时候是并没有打算将别水离火换下去的。
别水和离火毕竟是一手将血滴子创立起来的功臣,并且他们二人的本事也绝对不差,将他们二人撤下去,那也只不过是无奈之举。
花辞树是韩王的亲信不假,但最为理想的状态,那肯定是别水离火和花辞树他们三人共治血滴子。
“离火,你性子莽撞,一根筋,这些皆是实话罢了,我自认为我没有说错,当初若不是你莽撞险些将锦衣卫虐杀,别水他也不会做出那般的决定,你太冲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你的性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我宁愿与你们继续维持以往的那般。”
花辞树冷冷的看向离火。
对于别水,他只需要陈述事实就好了,别水是能够明白他意思的。
可是对于离火,他反而是需要一记猛药。
离火的性格,是他最大的缺陷,若是他能够将这个缺陷弥补的话,他完全可以成为血滴子的一大战力。
别水站在一旁挑了挑眉,这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意想不到。
别水这个家伙,竟然会对离火如此说话?
他的胆子,还真是有够大的啊。
不过,花辞树这个家伙,倒是选对了。
别水轻笑了一声。
紧接着,离火上前走到了花辞树的跟前,而花辞树,这个时候也已经是握紧了拳头,随时都准备迎接离火的攻势。
然而,下一秒,离火却是开口如此说道
“花辞树,虽然直到现在,我仍然对你提不起来任何的好感,可是你说的这些,也都算是客观,呵,就暂且听信你一回罢了。”
什么?
花辞树双眸瞪大。
离火,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看着离火走了回去,坐在石墩上饮着凉茶,花辞树不由得开始感觉,自己是不是,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的话,离火接下来不是应该要对自己重拳出击的吗?这这这,这实在是太出乎花辞树的预料了。
“很意外吧。”
别水突然开口了。
看着花辞树一脸困惑的神情,别说继续说道
“你说的那些狠话,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那些话,离火是听得进去的,花辞树,继续说下去,你若是真心想要请我们二人回去,说下去,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么真诚。”
别水倚靠在柱子旁。
“朝不休与锦衣卫一旦达成了交易,那么其代表着的含义也就完全不同了,早在先前几年的时候,我等血滴子抢先与锦衣卫的交易,是在赵魏两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才促成的,经过这几年的时间过去,赵魏两国想必也是意识到了南离锦衣卫在中原的想法,所以,与锦衣卫达成合作,对于我们,对于他们,都是没有什么坏处的,而前些日子的决裂,这也就是给赵魏两国提了个醒,别水,你要知道,不止是魏国的朝不休,就连赵国的那名赵将赵奢,现如今可还是在城中驿馆呆着呢,接下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别水,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