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啥样了!”一个女人愤怒的咆哮声,从父亲背后传来。
“妈,您……您怎么……怎么来了?”枯木打了个冷颤,止住了哭腔,嘴唇哆嗦着说道,声音有点颤抖。
“出这么大事,我能不来吗?”母亲有些气愤的吼道。
“妈,您不是腿疼睡觉了嘛。腿现在咋样,好点了吗?”枯木有些担忧的问道。
“还知道关心你妈呀?让我和你爸少操点心就谢天谢地了,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看你干的这些好事。”母亲恨铁不成钢,气愤的说道。
“妈,我……”
枯木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羞愧,眼泪不由自主的喷涌而出。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发生这些事谁也不想,娃心里也不好受。”父亲看到枯木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难受,斥责了母亲。
“哼~”母亲瞪了父亲一眼,又望了望可怜巴巴的枯木,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枯木望着年迈的父母,心如刀绞,疼的无法呼吸,踌躇片刻,忍不住说道:
“爸,妈,您两一路奔波匆忙赶下来,肯定累了,到屋里坐吧,别在门外边站着了。”
枯木让开了路,带着父母进入房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爸,妈,你两先坐着歇会,我给您两倒杯茶水。”
可怜天下父母心,在父母眼里,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默默无闻又大公无私的,为你付出,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还是逆境,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都能不离不弃。
待在父母身边,枯木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仿佛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枯木转身拿上热水壶烧水,取出茶壶,放上茶叶,添满开水,给父亲母亲各倒了一杯茶,三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娃,我和你妈都在,说说吧,啥情况。”
父亲率先打破了沉默,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个女出去打工两三个月了没回来,美容养生店没人管,生意一天比一天差,我寻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联系她看怎么处理,昨天她给我打电话说不要我了,让我滚蛋,钱还没有给我,今天她就安排店里的人搬东西,说经营不善赔钱不干了,我没让搬,因为这事发生了点口角,闹得有点不愉快。”枯木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一五一十的说道。
“不干了?那你那钱她怎么说的?”
“昨天她说让我等她回来给我处理,今天她说她爸住院了没钱,让我把店里的东西卖了,那店里就剩下一些二手家具,一堆破铜烂铁,不值钱的玩意,搬运工说把这些东西全卖了还不够他们的搬运费了。”枯木原原本本的如实说道。
“娃呀,你~你这明显是遇到骗子了。”
母亲拍了拍大腿,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就一个皮包公司,啥值钱的也没。再说,她放着自己的店不好好经营,跑出去打工,你觉得这正常吗?你知道他家在哪不?能找得到人不?”
“娜姐她家住哪我不清楚,只知道她是天津市东丽区的人,我有偷偷留下她的身份证信息,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身份证上的地址那住着。”
枯木无奈的说道,羞愧的无地自容。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
“她老公柳辉辉家和柳辉辉姐姐家她带我去过,不过,她说她两已经离婚了。柳辉辉和咱们是老乡,离咱们那不远,不过柳辉辉的妈是后妈,一直对柳辉辉不怎么好,而且柳辉辉一直在北京上班,也就不怎么回家。柳辉辉姐姐家就在这附近,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去他姐姐家干嘛?知道他爸家在哪又咋样?人家又不欠你的钱,而且两人都一直在外地上班,基本不回来。更何况,现在两人还离婚了,去了又有什么用?”
母亲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气上心头,伸手指着枯木愤怒的说道:
“你~你说你,嗯?什么都不了解,连人家在哪都不知道,就敢把那么多钱给人?几十万呀,那是小数目嘛?我跟你爸辛苦大半辈子也没那么多钱。你怎么想的,啊?”
枯木低头,默默地看着脚,不知道怎么说。
确实,现在回头仔细想想,好多地方都有着很明显的问题,自己也不傻,可却偏偏就做出了这样,让人贻笑大方的荒唐事。
不知是鬼迷心窍着了魔,还是被花言巧语洗了脑,自己就那样一步一步被人套住,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落得个身败名裂,负债累累的下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如果不是娜姐太过绝情做的太过,估计枯木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也许,是生活所迫,才铤而走险,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枯木眼神游离,淡淡地说道。
枯木想起大学毕业这些年,自己颠沛流离,背井离乡在大城市苦苦挣扎,艰难求生的心酸、苦辣、委屈、无奈。
枯木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啥滋味,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
生活太苦,自己又不甘平庸,梦想着一朝富贵、出人头地,幻想着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看着把自己含辛茹苦辛苦养大的父母,垂垂老矣,他心急如焚,急不可待,急于求成,终酿了苦果。
枯木整理好思绪,给父母讲起了自己那些深埋心底不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