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算是想喊他们回来也喊不动了,反而会影响其他士兵们跟着跑。此刻巴坦尼亚骑兵也发现了正在渡河的瓦兰迪亚步兵开始气势汹汹地朝瓦兰迪亚步兵右翼杀来,无奈的瓦尔丁为了避免右翼步兵彻底崩溃的局面直接下达了本部步兵后撤的指令。
原本是举着盾牌骑着马慢跑的古德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些人,一回头才发现右翼的步兵居然已经开始渡水了,可是德瑟特有下达军令吗?自己好像没听到。
回过神来古德才发现自己已经犯了大错,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应该在战场上乱跑,尤其是在军队濒临崩溃的情况下,哪怕是一个小兵的擅自脱离都有可能引起其他士兵的竞相效仿,最后演变成全军溃逃。
可是此时已经回头无路了,古德只能抓紧渡河,因为古德看到后方瓦兰迪亚步兵的军阵已经乱了。
此刻昂瑟里和并肩作战的几个贵族已经杀红了眼,他们带着自己的护卫和一些步兵拼死反抗,他们已经失去右翼部队的掩护同时也正在慢慢失去左翼步兵掩护,巴坦尼亚人的军队几乎再次夹住了他们的队伍。
埃隆狞笑着提起手中的哨兵不断地收割着瓦兰迪亚士兵的生命,最后一路杀到了昂瑟里面前,昂瑟里心知自己已经后退无路,心中激起决死意志朝埃隆杀去,埃隆咆哮一声挥剑迎上,两人战成一团。
双方指挥官之间的刀光剑影,并没有对战场带来什么特别的变化。当死的人足够多的时候,哪怕是再高贵的人用多么华丽的技巧相互厮杀也无法引起他人多余的目光。
德瑟特的队伍此刻已经成功退到了对岸,眼看着对岸几乎一边倒的战斗,德瑟特想自己退走,免得被巴坦尼亚人咬上。
但是身边的男爵们不答应,提哈家族的阿尔德里克更是毫不留情面地破口大骂,指责德瑟特是个懦夫,一如当年在和帝国的战斗中一样无能害人。这两人早有过节,加上阿尔德里克的儿子弗恩哈德和女儿连那带领骑兵冲阵后德瑟特未施以援手,至今生死不明出口毫无遮拦。
德瑟特岂能容忍,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拔剑劈去,剑尖挥过阿尔德里克的身前,虽然没伤到他但也彻底激怒了他,两人身边其他贵族连忙上前拦下两人,指挥部一时间乱成一团。
关键时刻,赫卡德挑起大梁命令已经过河的2000弩手在河边列阵,对两侧的巴坦尼亚人进行射击,这样能最大程度不误伤自己人。这些士兵们的精神上已经经不起打击了,要是再让自己人的弩箭伤到,恐怕会全线崩溃。
此时古德和部分步兵已经跑到了河中间,之所以说是部分步兵是因为古德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身边的士兵都是哪些部分的人了,瓦兰迪亚步兵的左翼和右翼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
昂瑟里的步兵虽然得到了赫卡德的弩手远程支援,但是远在河对岸的弩手们在有限的射程下提供的帮助有限,他们已经无法逃脱巴坦尼亚人的围杀,这些人注定要成为这次战斗最大的牺牲品。
古德回头望了一眼缠斗中的昂瑟里和他的部队,最终也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赫卡德也遇上了大麻烦,他和他的部队没有弩箭了。
卡拉迪亚大陆的传统是携带少量的物资行军,军团行军过程中会有部分领主领军团指挥官的命令去周边城镇村庄来回为军团补充物资以此维持军团正常运作。战斗过程中虽然全军上阵但携带物资的队伍会紧跟着作战部队同进退,避免被敌人袭击烧毁物资后耗死。
而原先的战斗和匆忙的撤退让瓦兰迪亚弩手们没能得到充足的补给,而此时负责携物资质的部队还在河对岸。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次赫卡德也沉默了。
就在弩手们熄火的同时,河对岸一阵马蹄声作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德瑟特和阿尔德里克都停下了争吵,众人朝远处望去。
地平线的那头,一支骑兵正笔直地朝着这边冲来,而随着骑兵的接近,队伍中那迎风招展的绿色旗帜撩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敌人,是巴坦尼亚人的骑兵”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还在水中的古德抬头看去,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岸上的弩手们快速掉头开始组成盾墙,古德停下了马匹呆愣地看着他们,耳畔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下一秒一群巴坦尼亚骑兵带着绿色的旗帜以蛮横的方式冲撞开了弩手们的盾阵,犹如狂风席卷落叶一般,只是一个回合就将这些人冲得七零八落,后面好不容易爬上岸的步兵直接被撞飞砸落到河里。
在那鲜艳的绿色旗帜中,有一面羊头战剑的旗帜尤为显眼。随即,一位熟悉的骑士手握哨兵杀出人群,古德才明白真的是潘瑞克家族的人来了,带队的还是他们的族长路易钦。
两大巴坦尼亚军团之一潘瑞克军团??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古德睚眦欲裂,拽紧缰绳的手不住地颤抖,心中悲愤交加。沙哑着声音低吼一声:“路易钦!我R你大爷啊!”
路易钦带来的军队数量不多,骑兵也就300人左右,但后续还有步兵赶来。看阵势人数至少2000人,虽然不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这个位置出现,很致命。
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所有人的神经,一瞬间,瓦兰迪亚军团的士气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泻千里。
岸上士兵们放弃了反抗,所有人都开始逃命。人们互相推搡着奔跑,一些反应不及的士兵直接被推倒在地,身后士兵们也顾不上他们直接踩了过去。
岸上乱成一团,在水里的士兵们也开始慌乱逃散,两边都是敌人,士兵们就本能地想绕开正在战斗的两个区域。
但是他们忽略了这里的浅水区域是有限的,哪怕浅水区最深的位置都有齐腰深度何况两侧的深水区。
那些士兵们跑着跑着就一脚踩空消失在了水面,因为沉重的铠甲他们根本游不起来。想要丢盔卸甲也不是易事,铠甲穿上都是用皮绳或其他东西固定着的,连穿上都费劲何况脱下,越好的铠甲越难脱下。
很多人就此长眠河底,反倒是那些低级没披甲的士兵们丢了武器还能活命,会游泳的直接游走。
混乱的场面引来了巴坦尼亚弓箭手的关注,他们兴奋地陈列在岸边对着岸上逃跑的瓦兰迪亚步兵和水里下饺子般的瓦兰迪亚步兵不断射击,一边嘲笑一边还在兴奋地说着什么。
此时的古德没心情去听他们说什么,因为此刻自己也是他们的猎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