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径山前刚抓几个进去,这会儿来一趟医院,总共也没一个小时,这样都能被人盯上,可想而知,这附近是被摸透了的。
褚酌夕想着伸了伸懒腰,稍稍调整了椅背的斜度,“不出门的话,贺警官可又要天天来回跑上好几趟呢,我都舍不得了。”
贺从云闻言顿时瞪她,还不是因为她到处乱跑,要不然上回那伤再过几天都能拆线了!
褚酌夕理亏,赶忙闭上眼睛装死。
贺从云愤愤收回目光,扫向后视镜,生怕有人跟车,“目的呢?只是为了查看你的伤势?”
褚酌夕微微迟疑,睁开眼睛沉默半晌,像是被问住了,“也许吧,也可能是想看看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调查组呢?也可能…是想找机会除我灭口也说不定…”
“我不知道。”她有些不耐地闭上眼,“我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回到青径山的时候褚酌夕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贺从云叹了口气,拿过后座上的外套盖到她身上,认命般将人抱起来往回走。
许是听见他指纹解锁的声音,隔壁的公寓门忽然便打开了,统共探出来两颗头,贺从云先是瞥了一眼李知遇,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另一张不算陌生的脸上。
黑匣子酒吧的调酒师,杨克的室友,褚酌夕电话里那个二十四岁白白净净又有点蠢的那个。
对上贺从云探究的视线,也可能是因为知道他是市局的人,吕泊西条件反射地站直了身体,摸着后脑勺打着哈哈,罪犯与警察的第二次交锋,面对面后一贯的心虚与紧张。
“啊哈哈,你…你好啊,我叫吕泊西,今天刚搬过来…”
不知怎的,吕泊西总觉得这位顾问先生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异常冰冷,像是恨不得活剐了他。
“嗯。”贺从云收回视线。
“小夕她怎么样了?”
李知遇说着,担心地想要扒开褚酌夕黏在脸上的发丝察看情况,贺从云下意识的侧身挡开对方的手,等反应回来,三人俱是沉默,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无碍,我会照顾她。”贺从云率先打破沉默,进了玄关,直到关门前方才犹豫着回过头来,话语温和,却没什么感情。
“最近,不要再麻烦她了,至少等她把伤养好,多谢。”
房门随即关上,轻巧的在二人面前落了锁。
李知遇见状,偏头看了眼吕泊西,到底是年纪小,人家一说,他当即便垂下眼睛皱起了眉,满脸自责。
“行了。”李知遇给了他后背一巴掌,将人推回到屋里,“那人就这样,关心则乱嘛,别放在心上,你要真觉得有所亏欠,就赶紧把你自己这身伤给养好了,免的到时候拖后腿。”
“我知道!”吕泊西愤愤开口,嘀嘀咕咕的,“我才不会拖后腿…”
贺从云将人抱到床上以后便守在一边,掖好被子,趴在边沿处看着褚酌夕沉沉睡去的脸,胸口随着平稳绵长的呼吸不断起伏。
想必是累坏了。
他伸手勾住褚酌夕一根手指,轻轻放在手里摩挲,眼睫微垂,“怎么每次,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就不能也亲口告诉我一次吗?每回都瞒着我,你再这样…”
他抬头瞪了褚酌夕一眼,又低头亲吻她的手指,“再这样…我也只能开口问你了…你就是知道我舍不得离开你,就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