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飞快的接了一句:“好,二婶向来最孝顺,想来不会反对的。我们这就直接把奶奶送医馆去吧。”
“……”毛氏简直是打落了一口牙齿和血往里吞。
她只能咬牙切齿道:“就依大夫所言,先送医馆吧。”
毛氏哪里料到,她这劳师动众的过来朝阮明姿问罪,却被阮明姿反将了一手,什么便宜没赚到不说,还又要白白赔上一笔银钱!
真真是气死她了!
赵婆子这小中风,去医馆也不是头一遭了。
阮明姿在医馆里露了个头,留下了一个钱袋,里头放着几块碎银子,并几十个铜板,便离开了。
毛氏点了点那钱袋里的钱,差点气得把钱袋扔到墙上去。
这些钱哪里够!
然而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阮明姿作为小辈,甚至是分房出去的小辈,出这一钱袋的钱,看上去已经是很仁至义尽了,无论是谁都指摘不了。
再加上先前阮明姿又当着众人面说出了几年前,赵婆子跟毛氏把她跟妹妹赶出门的事,这会儿更显得她送这一钱袋的钱过来,已是极为孝顺了。
毛氏攥着那钱袋,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她们这次来县里,可不是为了来给赵婆子看病的!
是为了救阮玉春的!
眼下阮玉春还在牢里头收押着呢!
这可事关日后他们能否还能从康家那要到钱!
她目光闪了闪,始终有些阴郁,还是喊来了阮安强,悄悄说了几句。
阮安强面露不快,但毛氏又低声道:“你想想章哥儿……娘的病已经这样了,就算是人参什么的全用上,也好不了哪里去了,咱们慢慢拿点药吃着也就是了,往常不也就那么看的吗?……章哥儿可是你们阮家的希望……眼下你大姐那条线是不好要钱了,这会儿要是再断了玉春那条线,章哥儿日后读书的嚼用,咱们哪里出的起?”
阮安强想想也是,他咬了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到了傍晚,没有人注意到,医馆的后门那,一个精壮的男人推着一张小小的板车,将一个尚在昏迷的老人,蹑手蹑脚的推出了医馆后门,沿着小巷子去了。
康母虽说是被谁推下台阶的定论还没下,但康家已经搭起了灵堂,将康母的尸身放进了棺材,请了道场,吹吹打打的做起了法事。
法事做的极为郑重,也因着这样,康泽这几日看姚月芳越发冷的眼神,才堪堪缓和了几分。
姚月芳轻轻的吐着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一招走对了。
她是也没想到,阮玉春后面那副疯了也要把她拉下水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怕。
她跪在康母的灵前,吐了一口气,在盆子里替康母烧了几张纸钱,心里默念了几句什么,又听得外头有人说,有宾客来吊唁了。
姚月芳赶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仪态,扶着丫鬟的手,匆匆出了灵堂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