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长恒一惊,忙问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只在官道上发现了被打晕的车夫和一干丫鬟仆从。却始终找不到你们......”
“爹,有什么事,等回府了再说。小叔叔还受了伤呢。”邵颜指着邵长陵的胸口正打算继续说,却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这怎么会?明明......”
“邵颜,你先下去。让府里的小厮扶我下去吧。”
邵颜满脸狐疑的下了马车,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不可能。明明就有一个血窟窿的......
邵颜咬着唇默不作声。俞氏却忍不住上前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和你小叔叔也不该如此亲密。若被不知情的人看了去,还怎么得了!颜儿?颜儿?”
“啊!娘......”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邵长恒越过了几个小厮,将邵长陵搀扶了下来,忍不住插口道:“好了好了,等进了府再说。长陵和颜儿都吓坏了。”
“是啊,娘。事急从权。小叔叔和妹妹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这才顾不得男女大防的。况且都是亲人,计较这么多干嘛。”
“你们懂什么?现在的那些妇人们都嘴碎得很。没影子的事都能说的七八分真。还好没什么人路过,周围又都是我们府里的人!对了,那个车夫,给点银子让他闭紧嘴巴!”
“是,夫人!”大丫鬟领命而去。
待一干人进了邵府坐定,邵长恒这才问起了事情的经过。邵颜和邵长陵又怎么敢说出事情的真相,只得由邵长陵半真半假的说了被永宁公主劫走的事。话中邵长陵指出永宁公主劫走他们主要是为了他,而邵颜则是受了他的连累才被一起劫去。邵颜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邵长恒听得胸口起伏不定,而俞氏和邵俊则是气愤得恨不得去公主府讨个公道。
啪——
邵长恒面容冷肃的拍了下桌子,站起身道:“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那个永宁公主,她真以为自己是公主,我们就奈何不了她了吗?长陵、颜儿别怕!我虽只管着户部,但也不是吃素的!我这就去写折子,明日便上交天听!她连日来做的恶事,我就不信圣上能次次都包庇于她!”
“爹!我也去联络平日里交好的同窗。永宁公主这种行为早已触怒了我等学习孔孟之道的学子,我就不信我们联名去上奏,陛下真的完全不听。”
“俊儿说得好!对了,还有我姐夫那边。不正好在处理俞易的事吗?索性就一起参那永宁公主一本!”
邵家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邵颜抬头望了眼爹娘和哥哥,突然问道:“那个陛下,真的会帮人主持公道吗?”
“颜儿?”邵长恒三人包括邵长陵都疑惑的望向了邵颜。
邵颜垂下眸子低低的道:“那个陛下,算是明君吗?”
“颜儿!”
邵颜想到了和永宁公主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听到的那句话。如今想来,却让人遍体生寒。
父亲欺辱女儿就已经算得上禽兽不如了,而那个人还是个皇帝,是他父亲多年来一直效忠的那个人,也是他哥哥未来将要效忠的那个人......
朝廷文武,芸芸众生,他们膜拜敬仰的那个人;他站在所有人的最高处,他享受着最尊贵的待遇和身份,然而撕去这一切,这样的一个人,究竟值不值得他们效忠,值不值得他们膜拜呢?她又该不该把她听到的说出来......
邵颜满脸恐慌的看着屋里的人,她的眼睛扫过一张张惊讶担忧的脸庞,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个字。
若是说出了这一切,他们家会不会招来灭顶之灾。
邵颜犹豫着低下了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翌日,却是整个朝堂都颇为震动的一天!
范明带着俞易的妻子告上了金銮殿。而那个被永宁公主砍去双臂的道士也被担架抬着上来告了御状。
更为让人震撼的是,户部尚书邵长恒告永宁公主劫走他庶弟和嫡女。再然后,那些遭过永宁公主‘毒手’的那些子弟,纷纷出面上告。
而京都各大学院的学子也跪坐在宫门前,请愿重惩永宁公主!他们列出的罪状分别有:无女德,以皇族身份任意妄为,草菅人命等等。
沉重的珠帘挡住了皇帝的表情,他坐在那张龙椅上不发一言,神情莫辨。但熟悉他的內侍早已小心的缩起了身体。不言不语正是皇帝要发怒前的征兆。
他抓着手上的那一叠奏章,双手紧了松,松了紧,就这样反复交握了好几次。才低沉的发话道:“给我传永宁公主——上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