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听晕了,听迷糊了:“这是多庞大的一个家族,多复杂的人际关系啊。雁子打心眼里有多喜欢我,才能走到一齐。”他亲了一口她说:“雁子,我会好好待你的。”王雁说:“我也会,你个二傻子。原来你不傻呀,轻点儿,轻点儿。”
李晓来过镇北后,王雁回家跟男人商量:“兴子,大嫂如今下海经商了,这次回来想开个分公司,你说咋样。”张兴想了想说:“你想去,不要工作了。”王雁拉着男人的手摇了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看能办个停薪留职或者病休看行不,先干上半年,如果能行,你也辞职不干了,咱搭把公司开起来办好。”张兴心里虚虚的,不自信地说:“我能行吗,啥也不会啊。”王雁搂住男人说:“这有甚难的,货由嫂子供,先把女装店开起来。你就给咱管管账、卸卸货、跑跑腿,我跟英子、苗苗负责接待人。等赚钱了,咱雇上几个人当老板。银行干着没意思,整天点的都是别人的钱,一点儿也不爽利。我今后要点自个儿的钱,那才痛快。”张兴苦笑说:“这么好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胆子可真大。问过老人家跟爹娘了没。”王雁若无其事地说:“他们才不会管呢,我的事情自个儿做主,你就听我的吗。告诉你个秘密,婆原先就开过女装店,可红火了,可有名了。嫂子在上海也开了女装店,哥都不过问。”张兴说:“我晓得了,你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做生意买卖的。你呀,骨子里就是个商人。”王雁说:“商人有甚不好,我看挺不错的。不用朝九晚五,一天听领导叨叨。”张兴说:“朝九晚五还不满足,开了店,你就等着起早贪黑吧。”王雁说:“起早贪黑就起早贪黑,只要能赚钱,我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你就瞧好吧。”张兴拗不过婆姨,只能答应她跟薛英、苗苗偷偷摸摸去开店:“也不晓得大人们咋想的,都没个人管管这仨疯婆姨。”
张兴跟婆姨去跟老人们商量开店的事情,果不出王雁所料,四位老人异口同声支持:“没关系,生意买卖有个甚难的。雁子说得对,在单位上班拿个死工资有个甚意思。咱家支持你们两口子出来单干,年轻人吗,就要有点儿想法,去外面闯一闯。失败了,全当交学费。跌倒了,再爬起来往前走,没关系。我们农场的人不跟单干一样样皆,机械化上不去,还是单干效率高一些。”张兴感觉自个儿的想法跟不上时代,太落后了:“既然家里人支持,没有后顾之忧,那就大胆去干吧。反正干不成再回单位去,不行去香港投奔大舅去,在哪儿都有口饭吃。再说家里真不差如今赚的这三瓜两枣。”
王雁说了几个人的打算,乔老太太一锤定音:“行了,行了,别说了。最近看了巩俐演的《红高粱》,那首歌说得好,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吧。雁子、兴子,大胆地去干吧,出不了个甚事情。”
听了家里人的一席话,张兴感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义无反顾,跟着婆姨大胆地往前走了。多年以后,他还念念不忘,常常想起当初的场景:“没有家里人的支持,他绝不敢迈出那一步。”
开店哪有那么容易,这仨女子遇上点事儿就拉着男人去帮忙。仨男人相对无言,只好任劳任怨,任由婆姨使唤,动不动就请假偷跑,忙自家的事情。仨女子也累得不行,王雁一回家就躺炕上叫男人给她摁这儿、摁那儿,一天不是这疼、就是那痒。张兴试探着说:“雁子,累了就不要干了,把店转出去,回去上班吧。”王雁被男人摁得舒服得直哼哼,一声也不吭,摁合适了才起身在男人身上摸了一把,亲了口说:“傻子,告诉你个秘密,咱盈利了。我现在更有干劲了,浑身都是力气。你赶紧去跟行里好好说,看能请一段时间病假不,跟我一样停薪留职也行。”
张兴高兴地说:“雁子,真的赚钱了,你可真能干。”王雁骄傲地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婆姨。嫂子能干得好,我就比她差吗。老实人说老实话,嫂子漂亮还是我漂亮。”张兴紧赶说:“当然是你漂亮了,嫂子也漂亮。”王雁揶揄地说:“看来这世上的老实人都是装裹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都不老实。嫂子比我漂亮多了,我有自知之明。”
张兴也来了兴致说:“你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谁也比不上。”他一把搂住婆姨,吻上了她的唇,一时风起云涌,浪卷波翻。王雁气喘吁吁地说:“男人就没个老实的呀。”张兴正在兴头上,气喘如牛:“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寂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这对小儿女唱着缠绵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