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思绪飞远,灰沉沉的眸里泛上层涟漪的光彩,“以前经常半夜给我打电话,不听着她睡着,不能挂。”
“我们宿舍都怨声载道,因为这个我就搬出去住了,她应该不知道我搬出住是因为这个。”
他说完又似想起什么,“哦,你在国外上的大学,应该没有体会过集体宿舍。”
“还挺新鲜,没体会过是有些遗憾。”
慕景琛没有说话,冷冷的睨着他。
凌也虽满身酒气,如泡在酒缸初醒,眸底却格外清醒,不见半分醉意。
“坐会儿,好久没跟你喝一杯。”
他将那杯酒放在桌上,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慕景琛面色平静,叫人摸不清他的思绪。
长腿迈开,坐在了沙发上,与凌也的狼狈不同,他一身笔挺的深色大衣,简约的衬衫不染尘埃,矜贵的没有一丝褶皱,叫人看着就高不可攀。
凌也见他没动酒,轻嗤了声,虽笑着,眸里却是压抑的痛苦,“怎么,嫆嫆还管你喝酒?”
“开车了。”慕景琛冷声回。
说完又补了句,“她也不喜欢。”
凌也额上青筋微动,最终忍着什么也没说,坐在另一侧,冷冷的睨向那人模狗样的伪君子。
“叫你来,你应该知道是关于嫆嫆的事。”
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话出口却喉头微哽,“景琛,你很清楚我跟她的过往。”
他似醉了又似清醒,磁性声音厉声痛骂自己,“是,我不是东西,在知道她将我认成你的情况下,还将错就错。”
慕景琛疏冷的眸静静的睨着面前濒临崩溃的人。
什么话都未说。
只听他继续,“我既想一错到底,又怕她发现恨我。”
凌也痛苦的无以复加,如不愿回忆,却强迫自己承认,“以错误的方式想证明她爱的是我,又想折断她的羽翼,磨平她的棱角,将她留在身边,证明她的主宰,她的世界中心只能是我。”
“多可笑,我忽略了那么多年跟她在一起的人是我,虽然一开始错误,但后来想想,漫长的青春年少岁月里,她爱的兴许就是我。可我明白的太晚。”
凌也狠狠地揉了把脸,抬眸凌厉的目光恳切的注视他,“景琛,我跟她从高中到大学,到结婚,我们生命里都是彼此的影子。”
“景琛,我能不能求你,求你把她还给我。”
“只要你退出,她会回来的。我不能没有她。”
凌也猩红的眸里满是极端偏执的爱意,声音哑的不像话,“要是我们不离婚,你也会跟其他人结婚生子不是吗,不一定非得是她,可我生命里全是她。”
慕景琛宛如深潭的眸沉寂冷漠,狭长的眼梢至冷硬的下颌角,形成漂亮的流线,生冷无情的叫人不易靠近。
即便身着随意,也带着出身名门与生俱来的高贵。
清冷疏离的面上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声音静的生寒,“凌也,如果我是你,今天不会打这通电话来自取其辱,你怎么知道我会娶她以外的人。”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现在的痛苦,不过是将我的痛楚经历了一遍而已,痛吗?”
狭长的眼眸沉默,如站在高处冷漠俯身众人的撒旦。
语气是丝毫不掩饰的蔑视,冷的能将人心底击穿,似寒冬冷漠的人,凉凉的勾了勾唇角,语气不带半分情绪,“你折磨她的时候她就不痛吗?”
“何必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叫人瞧不起你。”
幽黑的深眸静凝着,整个人异常沉静,“何况我又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慕景琛起身,修长有力的手端起桌上酒杯,遥遥冲他敬了下,觉得有些好笑又似替他惋惜,“我该谢谢你才是。”
凌也紧握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克制着压抑已久的愤怒,“慕景琛,你为什么非得插入我们生活?”
“我们过去有你知道的,也有旁人不知道的,你以为她在你身边就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