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冷怒地看着孙世珏,“你好大的胆子!敢拿军需来赌!”
孙世珏看向周清叙和闻君衍两人,“闽粤商会一直想通过我拿到宫中采茶权,我没答应,他们蓄意报复我。至于户部,谁都知道户部是你周家的,与我奚国公府向来不合,趁机落井下石也不奇怪。”
舒云澜冷声道:“那我呢?”
“你?”孙世珏的目光玩味地看向舒云澜,他脑海中此时想的,只有张焕东死得太早,否则多加一场赌局,就能悄无声息得到送上门的舒云澜。
舒云澜道:“我亲自见过我大哥、三哥,他们亲口说,当年确实发出了求援。各种详情,请皇上过目。”
舒云澜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乾帝。
乾帝神色一凛,“将军府的人还活着?”
“不错,请皇上为他们做主!至今京中还有人想杀他们灭口,阻止他们回京,所以他们才不得不躲在西南。”
乾帝将信打开,上头果然是舒彦璋的笔迹,详细说明了七年前和天启国一战。
舒云澜道:“闻修仪,当年你拿到求援信的过程,说清楚!”
闻修仪不再挣扎,用干裂的嘴唇开口道:“当年,舒鎏英等人被困,令我……带求援信回京。我听闻前头送信的人全都遭了难,便不敢再送……”
乾帝怒道:“那你为何不回京说明?”
“……我不敢,我怕被人知道此事,说我贪生怕死……也怕会被杀。”
舒云澜道:“那封求援信呢?”
“当晚就被、被……玉莲撕毁了……”
乾帝怒道:“枉费你们夫妻一场,闻修仪,你当真是薄情寡义!今日若非周清叙和闻君衍将证据查出来,你是不是还要一直隐瞒下去!”
闻修仪磕头道:“皇上息怒,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以为将军府的人应该早就死了。”
何其可恨!
可舒云澜现在最恨的,是孙世珏,罪证面前,他还企图逃脱罪责!
舒云澜道:“孙世珏,你一场赌局,害死了几千条人命,让大顺朝丢了边境,你究竟什么目的?!”
乾帝沉沉看向闻君衍,“那黄富仁呢,把他带来,朕倒要问问,这军需都去哪了?究竟是国之蛀虫,还是国之叛贼!”
黄富仁很快被押进来,肥硕的身子几乎是摔在地上的。
“皇、皇……草民参见皇上。”
“你说,当年的那批军需,都去哪里了?”
黄富仁一惊,偷偷看了孙世珏一眼,却见他毫无惧色,不知如何是好。
闻君衍道:“黄富仁,偷盗军需,是抄家灭族的罪,你想清楚了。”
黄富仁当即道:“启禀皇上,小公爷没有给我什么军需,那、那就是一车车杂草,充数用的。草民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周清叙看向黄富仁,将一本从户部官员手中搜出来的进出账扔到他面前。
“这上头清清楚楚写着粮草和兵器,你底下的人也作证,东西是从闽粤商会走的,你还要狡辩?”
黄富仁怔住,神色犹豫,时不时看孙世珏,又时不时看乾帝,最终颤抖地趴下身子。
“草民不敢说。”
周清叙和闻君衍对视一眼,都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舒云澜眉头紧皱,因为她注意到,乾帝在看过那封信后的愤怒,正在退减。
孙世珏的有恃无恐,另有文章。
御书房外忽然传来曹公公的声音,“皇上,奚国公和镇国公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