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你得经历这些事。”龙泽希深有感触地说,每当谈起这个话题,他总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陌生,陌生的每次都让他不知所措。
“有时你就是身不由己。”东方曜曜走进客厅。“我需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气象预报说明天早上雪就会融化,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明天就是新年了,不是我故意找茬,为什么我们明天要离开?”龙宁直瞪着东方曜曜。
“因为我要带泽希去巡视夏晚晴的窝。”他顿了一下,“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在水里下毒的话应该怎么做?”
“也许不是在水里,也许她在下水前就吞了氰化物。”龙宁说。
“不,绝不可能,氰化物腐蚀性非常强,如果她是口服的,我会发现她的胃,食道或口腔有严重损伤。”
“那么到底发生什么了?夏晚晴究竟是怎么死的?”龙宁一脸的不解。
“我想夏晚晴是吸进了氰化物气体。”
“利用压缩机吗?”东方曜曜也一脸困惑。
龙泽希耐心地解释说,“是的,压缩机会抽取有过滤盖的通气阀里的空气,只要有人在氰化物药片上倒点盐酸,再将玻璃瓶放在通气阀旁,氰化物气体就会和空气一起被吸进肺里。”
“要是夏晚晴真的在下水时吸入了氰化物气体,会怎么样?”东方曜曜提出自己的疑问。
“从药效发作到死亡只要几秒钟。”龙泽希说。
“能化验出水烟筒里是否有氰化物气体吗?”龙宁问。
龙泽希想到那节软管,琢磨着夏晚晴吸入调节器里的氰化物气体时,为何离开拓者号的螺旋桨那么近?
“当然我们会试试看,但我不抱任何希望,除非有人直接将氰化物放在通气阀的过滤器上,就算真是如此,我到那里时几乎挥发完了。还好我们拿到了一节最接近尸体的软管,如果在假期还找得到化验人员,明天就可以进行毒物化验。”
龙宁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天色越来越暗了。晚上居然还能看得到那片海,就像一面黑色的墙。他很久没说话,龙泽西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疫情案过去的一年,多么想念她。他很遗憾错过了龙宁工作中的成长,私下希望她能选择一种不像现在那么艰苦的职业或人生。
龙宁转身看着桌子上的玻璃杯。“结论是一名武器迷记者夜晚潜入落霞一禁区,被氰化物气体毒死了。”
“这只是假设这起案件的真相尚未明了,我们千万要记住谨言慎行。”龙泽希说。
“如果要毒死某人,去哪里弄氰化物?这应该很难吧。”
“可以在很多工业场所弄到这玩意儿。”
“举个例子。比如它常用来炼金,电镀,用骨头大量制造磷酸石也用它做熏蒸剂,换句话说,在珠宝界,工业工厂或除虫公司工作的人都可以轻易的弄到氰化物,至于盐酸在任何一个化学实验室都弄得到。”
“这么说,”东方曜曜说,“如果有人要对夏婉晴下毒,一定事先知道他会出船下水,同时必须掌握时间和地点。”
“凶手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龙泽希同意东方曜曜的假设。“比如他必须熟知夏晚晴准备用哪种呼吸设备,因为夏晚晴这次用的是水烟筒而不是水肺,这种潜水方式十分罕见。”
“我只想知道这丫头跑到下面去做什么?”东方曜曜拉开壁炉的纱门添柴火。
“无论如何她一定拍了照,她总会随身携带基本摄影器材,这对她非常重要。”
“但你在水底没找到相机。”
“的确没有。可能被水流冲走了,也可能被埋在淤泥里,可惜她那些器材都没有浮上来。我相信底片应该还在里面。”
“有件事儿绝对可以确定。夏晚晴下水可不是为了拍那些鱼。且不论那些废弃的军团,我猜她一定是想揭发什么事情,可有人要阻止她。”东方曜曜拨弄着炉子里的柴火。火焰蹭的一下旺了起来。
“她或许是想揭发什么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件事跟她的死有关,凶手可能是为其他理由趁她外出潜水时干掉她的。”
东方曜曜放弃拨弄炉内的火。“你把引火柴放在哪儿了?”
“在外面马超群医生不准我把柴火放在屋里,怕遭白蚁。”
“那他应该更担心火和风把屋子烧了。”
“嗯,就在后面,放在那个阳台边上,谢了东方。”
东方曜曜带上手套,没穿大衣就冲了出去,炉火冒着浓烟,狂风灌入倾斜的砖造烟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龙泽希看着仍站在窗边的龙宁。
“我们继续准备晚餐吧。”
“他在做啥?”她扭过头问。
“东方吗?”
“是呀,那个白痴迷路了,你看他一直沿着围墙走,等等,现在我看不到他了,他把手电筒关了,到底在搞什么鬼?”
龙宁的话,让龙泽希瞬间感到毛骨悚然。但他马上恢复了镇定,直奔卧房,从床头柜上抓起手枪,龙宁跟在他的身后面。
“怎么了?”
“东方出去时根本没带手电筒。”龙泽希说着冲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