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修笑道:“前辈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与山河会杠上?”
叶轻舟不置可否。
北冥修继续道:“山河会……不,应该是你们背后那人在中州城里眼线众多,如果想要让一个人停止对山河会的追查,有的是办法,哪怕那个人的背后有副盟主撑腰,恐怕都不顶用,然而至今为止,我的行动大体上都很顺利,就算有执法堂使绊子,关键时候他们却都不在场。”
北冥修看着叶轻舟,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这七个人,应该就是用来送死的棋子吧。”
叶轻舟微笑道:“你说再多也没有用。”
似乎是这一句话真的起了作用,北冥修没有继续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开始堂而皇之的进入冥想状态,显然不将叶轻舟放在眼里。
叶轻舟捋须而笑,终于明白了一些那位大人如此看重这名年轻人的原因。
他对于局势的判断很准确,该冲时冲,该躲时躲,安全时可以比谁都浪,却不是那种张扬的浪,他浪的很内敛,很欠揍,令人想出手又无法下手;遇险时也可以比谁都怂,却不是那种懦弱的怂,他怂的很迅速,很完整,令人完全摸不到边。这样的人,往往很难死去。
只是可惜,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听那位大人说来,实在太重视情感,有的时候会为了朋友豁出自己的性命,甚至忘记后果。这样的人,往往很容易死。
叶轻舟真的很想看看,北冥修究竟会如何应对不久之后必然会发生的那场风波。
对于那场风波,他知道的也不多,他也不需要知道很多。
一切自有那位大人安排,他只需要等候命令便好。
他只知道在那场风波之后,人界,就该变天了。
叶轻舟也入北冥修一般坐下,他在宗门里坐了不知道多少年,对于打坐再熟悉不过,现在的姿势也是无比的标准,刚好让灵力顺畅的流遍全身。
二人相对而坐,都闭着眼,也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冥修睁开双眼看了看远方,微笑道:“我那岳父大人快要到了,前辈你确定要与齐天一棍碰上一碰?”
叶轻舟睁开眼睛,起身干净利落的离去,蓑衣很快消失在北冥修的视野之中,只有一句话被他留下,飘进北冥修的耳中。
那句话的意思很清楚。
叶轻舟,或者说叶轻舟背后的人物,欢迎他继续探查山河会的秘密—如果他能够掌握证据的话。
北冥修沉默了许久,直到余昌平出现在他的身前才从思绪中脱离,起身朝余昌平一礼。
余昌平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怒意:“人呢?”
北冥修摇头道:“走了,回去的路上慢慢说吧。”
余昌平看着北冥修脸上的疲惫,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不喜。
这抹不喜不是针对北冥修,而是三和会幕后的那人。
北冥修是他承认的女婿,勉强算是半个余家的人,那人让北冥修奔波这许久,至少在婚礼之前,他必要将那人伏法,免得到时候女儿因为北冥修的长时奔波而心生不满。
而在听完北冥修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的讲述之后,余昌平心中的不满更盛,拍了拍北冥修的肩膀,说道:“我会替你做主。”
这算是这么久以来,北冥修从余昌平口中听到的最温暖的一句话。
对于这句温暖的话,北冥修也抱以最真挚的微笑:“多谢岳父大人。”
余昌平同他一同来到余府,这一次,余昌平没有拦他。
于是这一日,北冥修在余府用过午饭,饭局其乐融融,真正有了家宴的样子。
傍晚时分,北冥修离开余府,前往东城门那处熟悉的棋局。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邱化雨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