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处有弱点,确实是一张方正而且坚实的棋盘。
北冥修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张他也落过不少子的棋盘。
那张棋盘的质地,应该也很坚实。
不过再怎么坚实,多来几剑应该也会坏的。
北冥修轻巧落地,将千机再次落在手中,寒冥剑意灌注其中,朝着前方一剑劈出。
照正常情况来说,直接强行破阵是最笨的方法。
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
“怎么就是不肯放弃呢?”
王景云紧张的扯着自己的胡子,手中白子似落非落,当看到北冥修出剑,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的棋盘看似坚固,实际上不过是外强中干,强行将北冥修他们锁在里面已经是极限,还真的撑不住北冥修简单粗暴的破坏。
思索片刻后,他还是选择落子。
三颗白子快速落在棋盘之上。
北冥修的耳边响起了三道惊雷。
千机前方也出现了三道无形的障壁。
北冥修却没有管面前发生的事情,千机倒掠而回,旋即再次斩出。
他用的本就是沧浪剑。
剑势可如沧浪奔流的沧浪剑。
只要剑势层层相叠,总会有一剑足以强行在棋盘上开一个口子。
如果王景云没有阻挠,他会在剑势即将去尽之时以溯浪洄将其裹挟,王景云的阻挠只是让他提前了这个过程而已。
沧浪依然层层相叠。
任凭王景云再落多少白子,他都只沉浸在沧浪叠之中,等待着最后那有足够力量的一剑。
他知道王景云不想杀他,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攻击他本人,而不是在阻止他的剑。
对此,他很感激,但他还是必须要出去。
有些事情,不是他躲在这里就不会发生。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于是北冥修施展沧浪叠,剑势叠叠不断。
沧浪叠叠到第二十七次。
王景云落子的手微微颤抖,面色略显苍白。
沧浪叠叠到三十八次。
王景云面色越来越难看,落子的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
沧浪叠叠到四十二次。
王景云的双手不住颤抖,仿佛播种一般的将白子统统洒入棋盘。
沧浪叠叠到四十三次。
王景云嘴角鲜血溢出,颓然坐倒。
他再也无法阻止北冥修的剑。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这孩子不要出事。
……
北冥修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此时他的身体,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沧浪叠叠了四十多层,他要维持住并不容易,而只要一泄气,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泄气,他便再难维持沧浪叠,前面这许久的努力全部都会化为乌有。
好在他从小就很擅长忍耐,尤其擅长忍受痛楚。
当年堕元侵体没能打倒他,李独夜的手段没能打倒他,萧平生的天魔黑剑也没能打倒他。
真正打倒过他的,只有北冥朔的戮仙诀。
相比于前面几个,现在的这点痛楚,实在算不上什么。
北冥修紧握千机,一剑斩天。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破了。
某块棋盘也破了。
小巷周遭,寒风呼啸而过,东大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衫。
北冥修走出小巷。
陆临溪紧随其后。
“去哪?”
陆临溪随意问道。
北冥修仔细的想了想,说道:“落霞在沈家?”
“你想去接她?”
陆临溪挑眉道:“沈义太强,我们打不过。”
北冥修微笑道:“如果我从正面进去,你在后面放冷枪呢?”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试试看?”
谈笑之间,二人已经走远。
叶星露目送他们离开,旋即一把拉过易铭,叹息道:“现在也没必要打了,找个地方放松下吧,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