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并没有被天雷地火杀死,哪怕是被天雷地火在如此近的距离中直接命中,他依然没有死。
对于这个事实,陆临溪的心情放松了些许,但想到天雷地火那般恐怖的威力,他实在是无法判断,中了天雷地火的父亲还能不能挡得住齐卫边的攻势。
陆平的真实修为,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直都不清楚,但天雷地火的威力如何,他可是清楚得很。
陆临溪一颗心都已经吊到了嗓子眼,然而当他回头去看看北冥修等人的反应之时,险些生出先将他们打一顿的冲动。
因为陆平的现身与指示,无论是齐卫边带来的绿林人士还是宋慈和以及他雇佣来的人,都没有对他们继续发起攻击——在廖落风倒下,关之遥重伤之后,他们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
然而北冥修以及从他府里飞过来的那只飞鸟,此时正相对而坐,说说笑笑,仿佛是在凉亭中对坐相谈,与现在的情景格格不入,一旁盘膝打坐调息的澹台一梦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仿佛因为两个人的讨论太过无聊,干脆小憩一会的看客。
陆临溪忽然觉得心头的那股无名火就要喷涌而出,然而一声仿佛刀剑相击的清脆声响,将他的思绪直接拉到了黑烟之中。
齐卫边没有带锐器,他手中的武器一直都是就地取材,先前那一根略显粗壮的树枝,已是他手中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锋锐的武器。
陆平一身粗麻布衣踱步而来,身上更是不会有任何兵器,那这清脆的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陆临溪并没有思考太久时间。
因为在那一声清脆声响出现的一瞬间,附近的滚滚黑烟中,自然而然地出现了无数道仿佛切裂的痕迹,将这一大片的黑烟分割成了无数细小的烟团。
烟尘渐散,齐卫边与陆平的身影也逐渐显现。
齐卫边的右手依然抵在陆平的心口处,那根原本二尺有余的树枝,此时已只剩下他手中的一小个柄,似乎还在其手中不断旋转,仿佛要将他的手皮全蹭下来才会停止。
陆平的状态看上去要狼狈的多,他的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染红,身体上更是有着无数灼烧后的焦黑痕迹,那件本就没什么价值的粗麻布衣已然几乎完全被毁,只剩下了一小片布片。
这一小片布片死守在陆平的心口,于是齐卫边的树枝便再也刺不进去。
“你输了。”
陆平平静的说出这三个字,伸手点向齐卫边的眉心。
齐卫边咬牙不语,只是将全部的灵力压在手上,朝着陆平的心口攻去。
他不认为自己会输,虽然他知道,陆平已经掌握了先机。
他已破釜沉舟,只为求得那一线胜机。
陆平冷哼一声,右手食指缓慢落下,距离齐卫边的眉心越来越近。
齐卫边报以冷笑,他的整只右臂已为鲜血染红,右手手掌更是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依然近乎疯狂的推动着那仅剩一小块的木柄突破那片麻布的防御,如果有人死盯着他的手的话,会发现他手中的木柄已经被磨损出无数木屑,全靠他灵力的压制才没有破碎。
二人的头上都有白气蒸腾,显然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是陆平的右手食指先行点到齐卫边的眉心,还是齐卫边手上的木柄先行洞穿,答案的揭晓或许只要一瞬间,或许需要很久,但在这一刻,关注着这场战斗的人,已大多都几乎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