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反复开启,无休无止。
一直持续到十六年前的“弱水渊之役”,双方苦战数月,竟引来北冥妖国的介入。
最终大周朝兵败,妖国远遁,七国血盟损失更为惨重,已无再战之力,战争这才消停下来。
此后双方虽也有边境摩擦,但规模较小。
“两位卿且先坐下,有何见解,说与朕听?”
两人向皇帝行过礼,这才慢慢挨着椅子坐下。
崔璟斟酌片刻,道。“一时之痛,尚可受之,就怕诸国此番连续犯界攻击,会成为大的战事开端,”
武九章点头:“臣亦有此忧。”
天庆帝深望着两人:“知道朕为何要将盐铜流失一案件交与绣衣局去查了?”
“圣上英明!”武九章紧跟附和道:“目前大局,当以西境大敌为重,臣等当尽心竭力,以不负圣恩。”
天庆帝叹息道:“若战事一起,不知世间又要增添几多白骨,几多新坟,几多白发人送黑发人。”
“圣心昭昭,我亿万兆民铭感于心。”
天庆帝望着崔璟,道:“倘若只是七国进犯,倒是不足为虑,就怕北冥妖国趁机奔袭,两线作战,实乃兵家之大忌也。”
“处理不好,难免重蹈当年弱水渊一役之覆辙,需慎之又慎。”
一股失望的情绪涌上崔璟心头。
皇帝显然已猜到了案子背后但玄机,无非就是相党一伙为了银子,与妖国勾结盗开盐铜矿产,简直可说是胆大妄为,罪无可赦。
皇帝却是有了低调处理此案的意思。
但若不能趁机深查个明白,一来怕要负了自己这“清流”之名,无法向朝中诸君自交代。二来,失去了这个沉重打击对方的绝好机会,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惜至极。
圣人云:读书通大义,冠“清”者而不冠名声,自有其志向高洁之意......
念及至此。
崔璟站了起来,一礼到地:“圣上,臣有一言,还要奏请圣裁。”
天庆帝微笑道:“卿且言之。”
“海西盐铜,乃前贤圣君所以荫被后人之宝藏,更关乎国家战备,如真有妖国势力与国中宵小相勾结而图之,实为国之大祸也,此其一。”
“此案既已牵涉北冥,若不能以雷霆了断。臣只恐妖国不知进退,反以为我朝软弱可欺,致使其动了趁火打劫的心思,此其二也。”
“崔相一言,可分为二也。”天庆帝大笑,复又静穆下来,“然言之甚善,正切中时弊。”
他转过头去,眼望武九章:“武相以为如何?”
武九章站了起来,满脸真诚:“崔相所虑极为周全。”
“既是周全之议,自当用之。”
天庆帝思索了片刻,对崔璟说道:“你先替朕草拟一份敕书,令武安候,领军卫大将军燕云天,以本官授西北道行军总管,权检校西州都督,即刻率部前往西境,统领军政事务。”
他又转向武九章:“门下省审核后,不必再返回朕这里了,直接由尚书省发布即可。”
“是!”
“若西方有意开战,大约会在什么时候?”
“臣估计,应是六七月草肥马壮之时,最有可能。”武九章答道。
“朕亦有此意。”天庆帝手一挥,决然道,“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之。”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武卿可与户部,工部等堂倌们商议其事,让他们明白了,若在军备上出了岔子,谁也脱不了干系。”
说到最后,皇帝的神情愈发严厉起来。
“臣明白!”武相还是先前一般的沉静。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皇帝这是直接怼到武相脸上了。
这样的结果,崔璟虽不是十分满足,但心情也是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