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突然闪现出来,一下子就让他懵住了。
完了,我会“社死”得很惨!
此时就算另有选择,也是来不及了,霎时,一股凉气从他心底直冲头顶,他觉得自己变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一般。
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多?
他不禁暗自苦笑:看来,就算是采花贼,也是一份极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啊。
......
就在卢长安胡思乱想之际。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那位王公子也忒可恶了,可真是下流胚子一个。”是那个模样乖巧的婢女的声音。
“佩儿,不要再提那个人,听着就恶心。”
许悠然声音有些颤抖,似未从方才的惊惧中,完全恢复过来。
“姑娘开馆至今,已快一月了,其间也遇上过几个动了邪念的少年郎,可都不像他那样下流般无耻啊。”婢女佩儿愤愤道,“瞧他这阵势,只怕以后还会来找麻烦,到那时,却不知姑娘如何以对?”
许悠然缓缓坐到桌边,轻叹一口长气,默然不语。
佩儿也跟着叹了口气,又道:“可惜姑娘出阁时间短了些,若能找到一位意趣相投,又有身份的诗友,得他相助,今日怎会受得这般折辱。”
“罢了,不说这些了。”许悠然眉尖一蹙,苦笑道:“像我这般不详之人,能苟活下来已算老天开恩了,怎敢有如此奢望......”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一些。
事实上,对她来说,早在十二年前,命运就已将它最残酷的一面。在她面前完完全全地展示过了。
她却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彼时如此,此时亦如此,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稍有改变。
房间里一时间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许悠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去看看,环儿将大门关好了没。”
“关好了,小婢已看过了。”
佩儿轻声道:“姑娘是要睡了呢,还是再看一会儿书?”
“睡了罢。”
“姑娘可要沐浴?”
“不用,今儿身子乏了。”
卢长安躲在衣橱里,心乱如麻。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被自己策划的伏击,弄得如此窘迫不堪。
外面传来阵阵细碎的脚步声,物件搬动声,水声,洗漱声......
这一连串声响,搅动得他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好容易等到这一切停了下来,他轻吁一口气,忍不住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却又听得“叮叮咚咚”的脆响声中,珠帘被掀开,佩儿扶着许悠然走了进来,正要伺她入寝。
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紧,卢长安差点就要叫出了声。
好在花魁娘子当天要穿的内外衣裳,都会在熏香之后,被挂在床边的衣架杆上,是以衣橱一时还不用打开。
许悠然站在梳妆台前,佩儿轻轻取下她头上的发簪。
一头乌黑长发流云般倾泻而下。
接着,白色的外衣流水般无声无息地从她上身滑落下来。
门缝之中,卢长安惊鸿一瞥。
只见她颈肩处,肌理细腻,光洁如玉,那柔美而婉转的曲线,令满屋的烛光,变得更加明亮起来,宛如情人流转的眼波。
姑射肌肤真似雪,不容人尽已生凉。
卢长安急忙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是一阵“突突”乱跳,久久不肯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