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毕生吸食之信力于的阴体,散发经年聚集之阴灵气为锋刃......
“轰隆隆!”一连串惊雷自晴空炸响。
“一震之威,乃至于此。”卢长安身子一震,莫名记起这样一句话来。
紧接着,一层一层突起的水浪,从远处河道急速奔涌而来。
狂风大作,随着水浪越来越近,层层叠加,最后变成十数丈的滔天巨浪,漫卷如天幕。
众人惊呼声中,船首高高扬起。
“噗通,噗通。”花船已有人掉进河中。
芸娘双手死死抱住桅杆,柔弱的身子已半悬在空中。
卢长安一手紧握帆绳,一手拽住楚小唯,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巨浪顶端,竟呈现出一排奇妙的反向弧形,蕴含着一种壮美至极的灭世之感。
他方才的轻视之意此时倒也收了大半。
目光再投向大船。
好在大船底平,又有船舱及后档板阻拦,众人纵使滚作一团,一时之间,倒也无人落水。
更令他惊讶地是,虫二神色淡然地站在马车边上。
他双手全无依靠,身子如同标枪一般,稳稳立在半是倾斜的船板之中,几无半分晃动。
龙驹和大宛马反倒安静了下来。
船首的道士岿然不动。
不知是充盈的元气引而欲发,抑或是动了真怒,他身上的道袍流动得更加迅猛。
“者!”
舌绽春雷,他右手一笔划下。
长剑光华大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劈而去,光芒之盛,如日耀中天,一击之威,又如雷霆震怒,摧山裂石。
刹那间,一团黑雾自空中急坠而下。
巨浪中分,露出一道深渊,河水倒流,也不知几多深浅。
原以为灵源神君会作拼死一搏,没想到祂却使了个障眼之法,往水中遁去。
开最大的花,结最小的瓜?
“这就逃得了么?”道士叹息道,“可惜了百年修行,也罢,老道就再送你一印吧。”
右手五指回捏成拳头,尔后,中食指疾速弹出,舌尖轻启。
“皆!”
凛凛青光急追而去,快若闪电,势如惊虹。
“阵!”
剑锋直入黑影之中。
无声无息,如击败絮,那灵物已是砉然分开,只有几缕细细长长的烟丝,随着河风袅袅散去......
转眼之间,这百年来,为黄河两岸百姓所供奉的河神爷,形神俱消,了无印迹。
水浪迅速退去,两船船身平复如初。
大船上,道士伫立船头,一袭道袍凭风翻卷,飘然若飞。
手中剑印回引,一道淡淡的光芒,宛如闪电自空中一闪而逝。长剑倏然飞回他背后的剑鞘,仿佛从未离开一般。
“河神爷死啦!”
有人呆呆望着河面,喃喃自语。
更多的人却像是失了魂,一言不发回到船舱之中。
花船中,卢长安这才放开楚小唯的手,四目相对,更觉对方此时甜美无限,两个都大笑了起来。
卢长安长吁一口气,身子一放松,差点儿一屁股坐到船板上。
芸娘却是先他一步瘫靠在桅杆边。
楚小唯一剑斩断连接大船的缆绳,剑尖直指船中众人,大喝道:“不想死的,还不划船靠岸?”
望了望跌坐船首的老者,几个壮汉抄起船桨,一齐划了起来。
剩下的人赶紧拉起落水的同伴。
就这样,两船一前一后,慢慢往岸边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