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那铺子一看,什么叫财迷,胖子这才真叫财迷呢,就是为了取签证在北京待那么十几天,也犯得着把铺子重新开张一把。一大早就拿着清扫工具过去了,把他那铺子里里外外打扫个一溜够,现在正满头大汗地坐在店里,拿一把大蒲扇呼哧呼哧地扇着风。拖布和扫把扔在墙角,桶里的水还是黑的。
我走过去,把那桶黑水拎到厕所里倒了,也懒得给他再接上,空桶在我手里叮铃咣铛地晃着。我把桶往地上一扔,坐在胖子对面的破藤椅上。
“怎么着,从解老板那申请到救济没有。”胖子自己都喘得跟牛一样了,还不忘了戏谑我。
“那必须啊,一下子给了5万,去两趟美国都够。”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藤椅上。
“解总对你一向大方,也不计较你始乱终弃那点事儿。”
这话听着不对啊。“什么叫始乱终弃,我始乱终弃谁了??”我一脸懵逼。
“咳咳”胖子一脸淫笑,“是谁小时候拍着胸脯说要娶人家的呀?”
“这点事儿怎么现在还提啊,我那时候还说要娶秀秀呢。”
“哎呦喂,没看出我们天真无邪同志小时候还是总攻大人呢,整天叫嚣着娶这个娶那个,还弄得三妻四妾的。”
“所以现在遭报应了嘛,”我躺在藤椅上懒懒地回答,“快40的人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姑娘的手都没牵上一次,都怪小时候把桃花运用光了。”
“但是现在,咳咳”胖子装出一副咳嗽的样子。
“现在怎么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你都另有新欢了,花爷还是不离不弃,要钱出钱,要力出力,啧啧,为了你豪掷千金,一赔就是几百亿。这份情意是天地为鉴,到现在年级一大把了还是单身一人,真是催人泪下。”
我回去真得查查胖子TM的是不是背着我们报了什么误人子弟的成语学习班,关键是说的这是哪跟哪啊,是不是他这铺子风水有问题,刚坐下就中了邪了。
我“哼”了一声说:“单身就怪我了?你都快50了还单身一人呢,这帐是不是也得算在我头上?”
“别想转移话题,你为了把钱给小哥用,自己去找花爷借钱。你这么厚此薄彼,花爷心里能好受吗。“
闻言我差点从藤椅上摔下来,傻X胖子,原来是拿这事来涮小爷,我吴小佛爷能怕你不成,你要玩我就陪着你玩到底。
于是我轻咳一声坐回藤椅上,佯装面露忧色:“有缘无份最为伤人,虽然老天安排我和他在新月饭店重逢,但重逢之时早已物是人非,那时候我的身边已经有了小哥,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眼见胖子的脸色已经如同吃了屎一般,我内心暗爽,再接再厉又来了一句:“哎,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座中泣下谁最多,吴小佛爷青衫湿啊。”
“呕”胖子终于忍不了了,回头对着墙角假装吐起来。
一记重拳把胖子KO之后,我心情大好,刚准备继续对胖子发难,门口一黑,居然有人来了。
一看有生意上门,胖子立马整理好仪容仪表,正襟危坐,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来人是一个3、40岁,气质猥琐的瘦小男子,看这样子应该是来出货的而不是买货的。胖子本来就是想趁着在北京等签证的十几天工夫,把铺子里的存货出一出,毕竟他也打算退隐雨村了,大部分好东西都是运到我那,让二叔的伙计帮忙出手,所以这个铺子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不打算继续往里收那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了。这样一来,胖子就失去了兴趣,神情松懈了许多。
那猥琐男进来之后,眼睛贼溜溜地在我们俩身上扫来扫去,估摸是在观察谁才是真正的老板。
胖子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
猥琐男脸上立马堆上了笑,凑到胖子跟前,低声说:“胖老板只收古玩吗?”
“字画、古籍,摆件,家具,瓷的,金属的,从小到大,没有不能收的。”
“那药材呢?”
“你家后院刚长出来的蒲公英?麻烦您出门右转去同仁堂问问吧。”
“几千年的药材呢?”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起千月茸和翼火蛇胆,恨不得立马打着飞的回雨村,拉开冰箱看看是不是眼前这猥琐胚子趁我们不在家把我长生的希望给窃取了。
胖子丝毫没有露出异样,依然打着哈哈:“几千年的药材,都成化石了吧,别把人给吃死了。”
“没有,还完好着呢。”
胖子把肥肥的爪子一伸:“完不完好那得看了货再说。”
猥琐男嘿嘿一笑:“我要出的不是这药材,而是标注这药材所在地的地图。”
胖子装出一副发怒的样子:“你玩我是不是?”
猥琐男连连陪笑:“岂敢岂敢,那药材不得了,吃了可以长生。”
我的心又是“咯噔”一下,心想如果他要出的是苦笋林尖下面那个墓室的地图的话,那真是撞枪口上了。药材已经被我们取走,这地图完全是废纸一张。
胖子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那劳烦您自己吃了长生去吧,我这庙小,容不下这么大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