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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小小人儿被冯氏的声音唤醒,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下蹿到床边,一把抓住冯氏的手:“娘,娘你终于醒了,娘你别丢下我好不好,如儿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冯氏看着女儿满脸带泪,伸手想要给她擦眼泪,无奈实在没有力气,脸上带着娴静地笑,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如儿很乖,从来没有惹娘生气。”
冯如抹了把眼泪:“那娘你赶快好起来,如儿还要好好孝顺你呢,你别离开我。”
“娘要去找你姥姥了,如儿,娘舍不得你。”
冯如哇一声哭出来:“娘你别走,你别走,如儿不能没有娘,娘,都怪我,要不是娘怕我冻着,就不会夜里起来添柴火,就不会摔倒了,都是我的错,娘,你快好起来,以后都如儿添柴火,娘....”
“如儿不哭,娘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以后娘不在了,你要好好听李安的话,多学本事,”冯氏怜爱地看着女儿,知道自己油尽灯枯,想将闺女的模样刻进心里。
冯如一个劲儿点头,鼻涕眼泪一把流:“娘,我怕都听你的,我一定好好学本事,一定听李安哥哥的话,还有宋姐姐和章武哥哥,我一定会快快长大报答他们。”
“好啦,不哭了.....”
话未说完,冯氏缓缓闭眼,辉握女儿的手一松,垂落在床沿。
冯如先是一愣,而后怔怔地看着没有气息的冯氏,眼不眨盯了片刻哇一下痛哭出声。
哭声沙哑,撕心裂肺,哭到最后坐在床边不住干呕。
冯氏过身的事李安不知道,最近没有进城的宋时微更不知道,此刻李安跟在周淮身边,正在军营里同周文德谈事;宋时微和章武也在家里烤火看话本子。
被宋时微影响,章武最近也爱上了看话本子,尤其喜欢看神仙妖魔的话本子,时不时就要与宋时微探讨一番。
冯氏过身当天下午,宋时微与章武驾车进城,先去酒楼打包几份饭菜,而后又去茶楼点了壶红茶,听着茶楼内议论纷纷的李家的八卦。
“诶,你们听说了吗,李家老爷把他那大女儿送走了,就昨晚。”
这话一出,整个茶楼瞬间安静下来,几秒后轰一下闹开了。
“真的假的?你怕不是在玩笑吧,那李老爷多宠他那大女儿啊,怎么可能会送走,再说了,他们李家的根就在这里,送走,送哪儿去?总不能是城外尼姑庵吧。”
最初说话的人嗤笑一声:“不送走李家其他姑娘可就嫁不出去了,总归名声坏了,留在家里吃白食不成,要我说啊,送走才是对的,至于送去哪儿了,这我还真不知道。”
其他人只觉荒诞,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现在可还是极寒天呢,就姑娘家孱弱的身子,这要是送走了,还不定怎么受磨难呢。
宋时微听得皱眉。
章武原本在给她添茶水,见状轻声问:“主子可是怜惜那位李大小姐?”
宋时微抬眼看他,目露怪异:“我吃饱了撑的去怜惜她。”
章武转了转眼珠:“那主子是觉得李家老爷此事做得不对?”
“虎毒不食子呢。”
“只能说明那位李老爷太心狠,不过属下觉得也是李小姐活该,听李兄说,那位李小姐为了和周公子结亲,可是做了不少坏事,用名声要挟还只是一部分,惹得周公子那段时间不堪其扰。”
宋时微想到周淮那张历来春风和煦的脸,竟也有烦恼的时候,就忍不住一笑。
又在茶楼停了一会儿,两人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