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全胜说了一句,该收礼就收,反正国库还空的很。
陛下有自己的小心思,全胜如今说什么都很容易成为出头鸟。
“丞相家有三子?”云觅猛地想起这茬来。
全胜低眉俯身:“回陛下,是了。”
“可有继承了丞相几分风骨的?”
丞相实在是把人藏的紧,他那三个儿子无一入仕途。
这就很奇怪。
全胜回忆了一番,如实禀告:“似是没有。大公子顺昌在城中习字教书,二公子顺承从了商,三公子年纪还尚幼瞧不出来什么。”
云觅嘴角抽了抽,这丞相倒真真是有意思,对权利看的轻如鸿毛,甚至于还有隐隐要逃避抗拒的样子。
三人慢悠悠地晃到了相府,全胜接过云觅的金牌向前给那侍卫瞧了一眼,他连忙叫人进去报,匆匆推开大门跪了一地。
云觅朝他们做了个平身的手势便从大门进入。
这相府的院子说华贵不尽然,但用的料子都是实打实的好,有种别致幽居的调调。
丞相携带妻儿前来,他这辈子也只有一位夫人。
当年他娶妻京城中还曾热议过一段时间。毕竟当年的丞相也算是年少有为、风度翩翩,无数千金的闺阁梦中情人,谁曾想最后却娶了一个名不经传的乡野村妇。
那女人也有四十多岁了,保养的却甚好,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如今却看不见一丝毫的怯懦,扶着丞相笑得温和有礼。
“老臣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云觅叹了口气连忙将人扶好:“朕听闻丞相一直抱恙,特来前看。君臣私下不必多礼。”
“陛下,这边儿请。”
夫人做了个手势将几人往大堂领去,云觅用余光瞥了一眼丞相府的三子,名叫顺源。八岁左右,模样生生干干净净,不像是夫人那就是像丞相。小小年纪就已然隐隐透出天人之姿,想必当年传闻万人空巷看丞相不是玩笑话。
云觅此番前来自是跟丞相说说“贴己”话,燕无归身为女眷被该入后院的,可是那丞相跟云觅一堂同坐时说了一句:“既然来了,那便在这儿的。夫人,去帮陛下跟贵妃斟两杯茶来。”
全胜也知趣的退下,整个厅堂只剩云觅三人。
丞相揣着手坐在下座的位置,云觅开口问道:“朕听朝中有传闻,丞相意欲请辞?”
“老臣确有此意。”
丞相说着,从袖子间拿出了一本折子,想来是早有准备,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这些天臣身子一直不适。既然陛下来了,也省得老臣再拖着抱病之身前去烦扰陛下。”
他朝云觅这儿来,递折子时忽然问了一句:“陛下,你说老臣这折子是该递给你,还是递给满贵妃?”
云觅眉头一蹙,燕无归勾唇笑了笑。
“丞相这说的是什么话?”云觅摸了摸鼻子。
丞相低头抿唇摇了摇头:“陛下瞒天过海。瞒得过别人,又怎么能瞒的过臣?若是瞒的过去,岂不是臣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