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云觅扶着他。
从牛棚里走出的人,每个都在哭。
这些人要是城里的,有工作的回去之后,官复原职。如果没工作,就安排工作。农村的,就给地。
席思远不回警局了。
他说没意思,准备去军队了。
这些年他已经把所有的锋芒都磨炼掉了,如今更像是要下山的虎。
“你们呢?”
云觅是万万不能当阴阳了,现在虽然判定他们没罪,要是回去还操守就业,被人告一状,是要被抓进牢子里的。
“到时候再说嘛。”
云觅摇着头:“阴阳是不做了,不过我跟无归在一起,总是能活下来的。最苦的日子,要过去了不是吗?”
“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朝国那边儿要打仗了,席思远要去的,就是支援朝国。
临走前,云觅回到了那个院子里。
到处都是尘土了。街道变化的她有些不敢认了,好多人都盖了新房子,衬得云觅这家又小又矮。
云觅摸出来用油纸包挂脖子里的红裱纸贴到了墙上,用红布蒙着。
她当时攒的那些粮票、布票都还流行着。
云觅拿着去买了粮,如今也不是限量供应了。
“你真是神了,你是怎么知道要闹事儿的?把这东西都埋到地底下。”
“我师父说的。乌云压顶,我就快跑。”
席思远问:“那你怎么不跑?”
“不想跑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逃避了很多次,这次是真的不想跑了。
云觅之前捂的肉有些已经长了毛,味道怪怪的,倒是有个婆娘教她的火腿还能吃。有种奇怪的香味。
云觅稍微收拾了一番,把那些破烂的家具全都搬了出去,支了一个小桌子。给席思远践行。
“我以后未必会留在杉西。”
云觅忽然开口说道。
“不过你本事大,去哪儿都行。”
不是的。她是要去找那些血池的凶兽呢。
杉西平定了,还有别的地方没有查探。
她准备去一趟京都周边,因为她知道,那些脖颈里长了瘤子的人都去过一个地方,就是冀城。
不把思魅除掉,迟早有一天还会出事儿的。
云觅喝了一杯水:“这儿的房子我准备留下来,一会儿去拿房产证。以后你要是会杉西了,你就来家里住着就行。”
“成。”
云觅根本没收拾什么东西,只是买了点儿口粮,然后带上钱财,领上燕无归。他们跟席思远分别开,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席思远嘴上说着,以后一定会见面的。
但是云觅想。
不会了。
她觉得自己的使命,她活下来的意义,来到这里的意义。
就是赎罪。
将血池的东西,都再关回去。
心境已经不一样了吧。所以云觅觉得,这就是她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