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瑶点头,低声道:“我知道,我会陪着世子的,一直陪着。”
魏恒烨顿了一下,道:“那我就放心了,若是之前,我怕会十分担心他的状况,不过有陆姑娘在,他也好受些,若是有事的话,一定要让人来忠勇伯找我。”
“是,云瑶代世子,多谢魏公子。”陆云瑶福了福身。
“不用,我和长决多少年的发小,若让他看见,又要说我欺负你了,他这么伤心,可别再让他生气了。”
魏恒烨扶着她起来,在这**肃穆的情境下,勉强开了个玩笑。
又看了墨长决一眼,才被下人引着去了后堂。
浑浑噩噩在灵堂守灵三日,便要出殡。
墨长决身为长孙,扶棺而走,丧队中是平西侯府的家眷,哭声震天,沿途洒落纸钱,丧乐哀伤。
墨长决眼神麻木,好几日没有休息。
陆云瑶心惊胆战跟在他身旁,都怕他什么时候会倒下。
平西侯府亲自请了人,在京郊的荒山上择了块风水上佳的墓地。
平西侯府家眷亲眼看着,老夫人的棺木封入土中。
墨长决拉着陆云瑶,在墓碑前跪下来。
陆云瑶紧紧握着他的手,声音中带着悲痛,“殿下。”
她默默改了口,“长决。”
墨长决转头看了她一眼。
陆云瑶双目盈盈,哽咽道:“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也是不离开,别这么吓我,好不好?”
墨长决又将头转了回去。
陆云瑶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听见。
过了好久,风中传来他的一声轻笑,陆云瑶的手被她紧紧握住。
墨长决对着老夫人墓碑,将她的手置于心口,眼神势在必得。
“你就算不愿,也要陪在我身边,我在祖母面前发过誓,此生决不食言。”
他答应过祖母,要和她好好的。
陆云瑶见他终于愿意说话,终于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她太担心了。
亲眼看着墨长决渐渐沉默,连眼神也没变化,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无论她说什么,墨长决都不回应,陆云瑶心急如焚。
可是侯爷卧病,夫人头风发作,陶氏只是妾室,并无实权,二公子是次孙。
墨长决身为长孙,只能扛起身上的担子。
这些天来不眠不休,晚上也在灵堂里守灵,陆云瑶太担心了,生怕老夫人的丧礼还没结束,他先跟着去了。
陆云瑶不敢离开他,生怕他想不开出事。
直到今日,墨长决脸上才多了一丝情绪的起伏。
他跪在老夫人墓碑前,双眼低垂,声音如风。
自嘲道:“祖母走前,还在担心我,我活了这十几年,一事无成,众人皆知,我是个纨绔,祖母肯定对我很失望吧。”
“不会的。”陆云瑶摇头,“怎么会呢,老夫人最骄傲的,就是有你这样的孙儿,而且,你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是因为夫人忌惮你,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