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孜猛地回头:“啊!你怎么是男的!”
画师忙走出去,道:“你的丫鬟没有跟我说清楚,我出去等。”
赵亦孜猛地撑起身,立马叫住伸手去要开门的人:“等等,你是孟逸凡?”
孟逸凡没有转过头去,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说完便走出房间,重新关上门,赵亦孜在浴缸里,喊话道:“那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就好!”
她边说边走出浴缸,迅速穿上衣服,然后去开门,对上孟逸凡俊俏的脸时,有些脸烫道:“好了,你进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孟逸凡走进去,眼神苏而禁欲,心中却似有什么奇怪的躁动。
赵亦孜关上门,迅速道:“先说明,我以为这里虽没那么女尊,但男子要想爬得高位,可能需要付出比女人更大的努力,所以我以为我请的画师很贵,可能会是个女的,且我太困了,才这么急沐浴清醒一下的。”
孟逸凡静静地听着,最后道:“你没提前说你在沐浴,否则女画师也不会入内让你破坏她名声的,以后不许在他人前沐浴。”
赵亦孜气笑了:“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别人的名声,行,我知道了,这是第一次,算我疏忽,这件事算我们扯平了,以前我照顾你也替你宽衣解带擦身等等的,现在扯平了,我们来说点正事,我找你来画你和兔子,就是要找到你们的。”
孟逸凡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脑子空白了起来:“你说,你以前是怎么照顾我的?”
赵亦孜被打断,无辜道:“宽衣解带……哎呀,你就把我当成大夫,大夫照顾病者很正常,且此次意外咱们算扯平了!而且你想想,现在这里搞不好就是个幻境,我们最重要的是想法子破梦出去。”
孟逸凡黑脸沉声:“如此说来,我们不仅扯平,你还欠我的便宜,方才之事可能利息都不够!”
赵亦孜懵圈,脑海中的那把算盘怎么也没算明白孟逸凡的话是几个意思。
孟逸凡却转身离去,只匆匆留下一句:“其他人交给我来找,出去也待日后再说,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赵亦孜:“哎!什么意思?我是照顾……阿西吧!居然被将了一军,到底谁吃亏啊!”
孟逸凡早已夺门而去,脚步匆匆,很快消失在夜幕中,所以丫鬟听到此意味不明的话语,莫名地闻出一股暧昧的气息来,只有赵亦孜心中是火气腾腾的。
“落红,你怎么没说画师是个男的?”
落红跪下,道:“对不起,五公主,奴婢不知道您在……奴婢寻了几位较近的画师,只有谢公子是可以听描述,画出较为相像人像来的,您说直接让他进去,我没敢拦。”
赵亦孜一听也想起来确实是她自己疏忽,便没再多追究,心里烦躁摆摆手道:
“行吧,此事不许传出去,起来吧,我先睡下了,那两人不必再查了。”
落红乖乖低头:“是,五公主。”再没敢多说一句。
“五妹!这里。”
三公主早早站在学堂前,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她左后侧,像极了现代上学时,好朋友下车巧遇时的场景,赵亦孜忍不住又有些恋旧情怀来。
“三姐,太女姐姐。”
赵亦孜笑着问候一句,然后与三公主入座,与童清离隔着斜对角,还有一些达官显贵一起上课。
“太女姐姐,你与驸马爷怎么也来上课了?你们不是要成婚了吗?”
四公主开口道,她瞧赵亦孜和三公主时眼神总带着讽刺,和童清离却是十分讨好。
童清离和岳辞对视一眼,嘴角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二公主却话里有话道:
“那还用问,咱们太女姐姐向来读书学礼认真,天资聪颖,在我们皇家教坊中可是排行第一,哪像有些人啊,不学无术,日日睡觉惹先生生气,还惹得母亲忧心。”
她说话时,眼睛是瞥向三公主和赵亦孜的,赵亦孜刚来确实有些困,这会儿趁先生不在,便先埋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
三公主却立马暴脾气要反驳,赵亦孜却拦住她,这本来就是她的错,三公主就是反驳也难找到理。
“二姐教训的是,妹妹只是在堂外时间闭目养神一会儿,今日保证打起精神来听课,不给几位姐姐惹麻烦,也不打扰太女姐姐和准姐夫的兴致。”
她这么一提醒,二公主和三公主都熄了火气,岳辞第一次来听课,她们要是吵起来,岂不让垄国看低了襄国。
岳辞默默看着赵亦孜,隐藏心底的怪异,又与童清离对视一眼,眼神温和。
“孺子可教也,还算会悬崖勒马。”
一个声音突然从学堂后面传来,所有人都回头去看,二公主等人立马惊讶道:“祁湘郡主!祁湘郡主怎么来了?”
赵亦孜和童清离也十分震惊,王祁湘不是御剑飞行跑了吗?怎么还是被洪水冲了吗?
“国主日理万机,本郡主申请过来替国主分忧,给尔等助教陪读,助先生管理课上纪律,尔等有何问题也可以向本郡主提问。”
赵亦孜无语,这个幻境要不要这么现代化,居然还有助教!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看着王祁湘与她们差不多年纪的样子,却不敢反对,谁让她辈分比她们大呢?
然而胖先生出现在学堂之上时,本来安静的环境瞬间僵冷下来。
赵亦孜心中顿时一绷,一旁的童清离也瞬间脸色凝重冰冷起来。
这位胖夫子竟是那日采阴补阳敌方的领头程午。
再看王祁湘得意笑着的样子,赵亦孜瞬间明白了,敢情这位王掌门是特意来恶心程午的,估计下来还不知道怎么给他来下马威报复呢,难怪这掌门向来弟子少,内门弟子甚至没有,她那刁蛮任性的公主习性还未脱去呢。
“程午!”
此时她笑着跟程午打招呼,却连先生或夫子都没叫,赵亦孜心中知道,她不直接叫死胖子老头,脏东西已经很给面子了。
程午却脸色黑沉如铁,勉强抱拳恭敬道:“郡主,不知郡主来学堂可有何事吗?”
王祁湘抱双拳于胸前,高傲冷笑道:“本郡主丰国主旨意,来学堂助程先生授课,程午先生没意见吧?”
程午知道她是专门过来找茬下马威的,只好憋着愤恨道:“程午不敢,郡主请。”
王祁湘笑了笑,高傲地转身走向赵亦孜的旁边,叫了声:“本郡主就坐着,丫头,还不问候一声姑姑?”
赵亦孜笑着唤了声:“姑姑,您请坐。”
王祁湘冷哼一声,似乎还在生气之前的事,三公主唤了句姑姑请坐,默默往后面走去,这位郡主的脾气她可是知道,比她还刁蛮任性,偏偏国主还会让着她些呢。
岳辞饶有兴致地看着,童清离却面色平静,她对这位王祁湘疏离冷漠。
程午扫一眼他们,眼神落在王祁湘,赵亦孜,童清离和岳辞身上,嘴角偷偷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和猥琐来,却很快恢复平静。
其他人不察,童清离和赵亦孜却感受出来了,他居然没死,居然还当了皇族的学堂夫子教书误人子弟。
“嗯,人到齐了,开始上课。”
“那请问程午先生今日要讲授何内容呢?”
王祁湘饶有兴致第一个开口发问,平日里程午上课都是十分严厉的,众公主和达官嫡女都敢怒不敢言,如今郡主在,又似乎跟程先生不对付,她们倒轻松许多。
“自是上次未讲授完的《春秋》。”
程午脸色隐忍着恨意道,王祁湘把玩着赵亦孜的笔,道:“换了,就讲一讲那本《男子三纲五常》吧!”
程午坐在书案前胸脯腾起一把火,他知道这里以女为尊,三纲五常也是妻唱夫随的反伦理朝纲的知识,这王祁湘明白着就是羞辱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