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面首脉象平稳,并无中毒迹象。”
赵亦孜提出疑惑道:“那会不会是那白粉是只伤眼睛的东西?”
赵太医看着柳二宏又流一滴泪,迟疑要不要给他强行治疗一下,柳二宏却道:
“要不赵太医先给我服些止痛药,等我眼睛不那么痛了,再睁开给太医瞧瞧,现在实在疼得睁不开。”
赵太医本来说眼疾拖得越久越不好治的,可他这副模样,她也没有坚持强行检查,只好道:
“好吧,那本太医先给你开两副缓解药疾疲劳疼痛之药,过两日再来看看,许面首切记不可见强光,小心磕磕碰碰的。”
国主见状越发不待见这许旻天,黑沉着脸严厉道:
“去严刑拷问那济婆婆,到底用了什么东西毒瞎许面首的眼睛!”
柳二宏:“……”老子还没瞎呢。
孟逸凡终于开一次口:
“国主,属下在救郡主时,似乎还听到那济婆婆说起另一个人叫希娃,不知王大人可有抓获那希娃?”
国主顿时更加黑脸起来:“此事为何你之前不说?”
孟逸凡开口道:
“属下当时只是隐隐约约听闻,不敢确定是否有此人。”
国主冷哼一声追问他和柳二宏:“你们还听到了什么?全部交代给孤和王御史,许面首,你可看清那神秘人的身份?”
柳二宏心想我连济婆婆是谁都不知道,便故作认真道:
“属下当时至于那人交手几招,那人功夫诡异,又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属下未能看清那人的脸。”
国主立马传令下去:“去查希娃的下落。”
身后之人立马接任务转身离去,国主瞪着三人一眼,吩咐旁人扶着柳二宏回去休养,便离开了五公主府。
牢房里,一堆刑具刑台摆放整齐,周围充斥着一股恶臭和血腥,正中央绑着一个遍体鳞伤的老妇人,一旁的王御史冰冷下令:
“把她的牙拔了,不让她咬舌自尽。”
济婆婆垂着头奄奄一息,混浊的眼中却是满满的愤恨:
“王大人,老婆子已将解药交出,为何还要如此折磨我?”
王大人冷漠道:“哼,刑罚一共一百二十种,你只受了五十种,算便宜你了,要怪只能怪你得罪的人是国主的妹妹祁湘郡主,动刑!”
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身后大牢走来一道尊贵的身影,王御史走过来,慌忙行礼:“臣参见国主!”
尊贵的国主娄徜莘瞥一眼牢中被拔得满口是血和痰的老妇人,面色冷漠而严肃:
“王御史,准五驸马说在郡主受伤时,这妖人还提起了另一个叫希娃的人,那人还伤了许面首的眼睛,你务必要尽快捉拿那希娃回来!”
老妇人却冷笑了一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娄徜莘很不悦一个犯人在自己面前猖狂,尤其是这种用蛊之人,若非一时查不到老妇人的九族,她定直接株连九族,此时隔着牢栏看进去,就像看死人一样,一旁的王御史等人都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娄徜莘能做国主,实力威严自是朝出常人。
“我笑尔等朝廷大官一个比一个虚伪,那个假五公主和假准五驸马之前还说要从这里出去,看老婆子帮不上忙,便赶着要杀人灭口来了,还编出一个无虚有之人来诬陷老婆子,希娃,老婆子听都没听过,尔等杀了我,我也说不出口来。”
她说完吐了一口血,沙哑着声音道:“这次算老婆子失算了,但五公主触犯神灵,便别想逃出去了。”
娄徜莘暴怒一声:“住嘴!竟敢编排造谣五公主的身份,果然是妖女,竟敢妖言惑众,动刑,好好彻查她的同党,尽快捉拿归案,一并烧死处理。”
此话一出,那些负责行刑之人,立马举起红彤彤的烙铁招呼她的皮肤就上,惨叫声嘶哑恐怖,济婆婆口齿不清道:
“五公主曾包下老婆子的切糕糖葫芦,还请老婆子入府占卜,想跟七国以外的神灵沟通,说要从此处出去,她告诉老婆子,有一把盐在蛋白中呆着,突然有一天闯入蛋黄里,那把盐在这蛋黄中只会扰乱天象,所以那把盐要出去,国主不信可去查,五公主便是个假的。”
娄徜莘果然停下脚步,济婆婆见状嘴角狠狠一扯,她就不信国主没有动怀疑的念头,五公主举的例子如此明显,国主聪明,自是会明白故事后的含义,七国之外还有别的地方,而这五公主便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冒充了此处的五公主。
为了引起国主的更多怀疑和注意,她还特意将故事添油加醋,说得好像五公主的存在会破坏天象,到时候国主定会彻查五公主,她要五公主也跟着陪葬!
待她说完后,国主的神色更加凝重威严几分,沉默两秒后,终于开口道:
“把这妖言惑众的嘴堵上!竟敢扯个咸鸭蛋来污蔑五公主!若她不老实交代,直接灌她吃盐!”
济婆婆:“……”突然自我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让五公主给骗了,这好像就是一个普通咸鸭蛋制作过程啊!做聪明人惯了,会不会一不小心过度解读了五公主的意思?
“孟逸凡,我的字迹好像和以前也不太一样。”
五公主府,赵亦孜偷偷翻开以前的字画,对了一下字迹,才发现不对劲,孟逸凡淡淡地瞄一眼,开口道:
“哦,都一样丑,我看你不用纠结了,直接请个先生过来重新习字练字算了。”
赵亦孜瞪他一眼:“孟逸凡!我在跟你说正经的,没让你吐槽我的字!”
孟逸凡用手轻轻搓了搓她的平头刘海,笑道:“我实话实说而已,不然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赵亦孜这才开窍:“你是说,我可以重新练字,掩盖过去?”
孟逸凡不语,一副了然的模样,赵亦孜立马搓搓手:
“那还请什么先生,孟逸凡你的字就挺好看,要不你教教我,到时候还能扯一句,我看你的字有学习的欲望,于是跟你学习,可信度更高一点,怎么样?”
孟逸凡嘴角勾了勾,心里甜滋滋的,开口道:
“那还不给我研磨去?”
赵亦孜刚把自己卖了还不知道,这会儿见他答应,立马殷勤地走到一旁砚台去:
“好,好!嘿嘿,那你快写,就抄礼德书,我照着学,我以前可喜欢与同桌一起抄作业了,特别是不用动脑子的那种,不过我同桌嘴贱,比你还毒舌。”
孟逸凡静静地听着,想着她以前在商户家长大,想不到那赵家人竟给她上了书塾。
“孟逸凡,我听老爷子说你以前小时候三岁能诵经,四岁可作诗,是不是真的?你是神童吗?”
赵亦孜边磨墨边好奇问道,孟逸凡手中的笔顿了顿,耳根有些发烫,心跳有些乱,嘴上却好不谦虚道:
“其实我三岁便可作诗,只不过我没作。”
赵亦孜噗嗤一笑:“你说的好像我其实有穿不完的衣服,只是我没买一样,说大话谁不会!”
孟逸凡没有反驳,嘴角笑了笑,用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赵亦孜痴迷地看着,觉得师叔人长得帅,字还写得好。
“师叔,人如其字,估计就是说你这种人了吧?”
孟逸凡后知后觉地抬头:“你夸我又帅写的字又好啊?”
赵亦孜笑容僵住,嘤嘤嘤地低头磨砚,好不羞涩侧背对孟逸凡,还时不时地偷看一眼他笑,这人真是自恋到令人脸红,个死炮灰。
孟逸凡嘴角好看地勾起,边写边时不时抬头看她的红脸,心中了然,此女钟情于我了,不能自拔的。
“哗!”
牢房里传来一桶水泼在人身上的声音,济婆婆被折磨得破烂不堪,却偏偏死不了,好不容易晕过去了,又被一桶冰水泼醒,瞬间所有痛苦回归,就得神经扭曲。
“快说,希娃是谁?现在在何处?可还有别的同党?”
王御史怒色问,济婆婆喉咙干疼,火辣辣的,挤出几个沙哑无力的字:
“我说,你过来听,我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