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母闻言,看向谢长令,眉头微微皱起。
白大姑娘是君哥儿的未婚妻,如今待字闺中,请外男来家中本就不妥当,但她自是不好说什么,毕竟不是自己家。
可是亲自下厨给他做好吃的,也太……
白酒儿倒没有庄母想的那么多,指挥着竹矜端上他的药膳。
“是给你做了,但不见得多好吃。”她说道,不欲在庄母面前提及自己会医术的事。
谭沉嘉拿起勺子,众人也纷纷落座。
阿稚带着团歌坐在了一旁的小方案上,上头也是摆满了两个小孩子喜欢吃的佳肴。
阿知也被白酒儿邀请到一起,但他死活不愿意,最后便与阿稚她们一桌了。
众人开始用饭,谭沉嘉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尝了尝,看向白酒儿,“很好吃。”
白酒儿正啃着自己最爱的卤猪蹄,含糊地“嗯”了一声,“那你就多吃点儿。”
她压根儿不关心谢长令觉得好吃还是难吃,这是药膳,又不是什么拿手菜,好吃其次,重点是药用,对他身体恢复有好处。
再难吃他也得吃完。
谭沉嘉慢悠悠地又舀了一勺进自己嘴里,道:“那你以后还给我做吗?”
“你想吃就给你做。”白酒儿又啃了一口猪蹄。
谭沉嘉再次浮起笑意,他的余光瞥了一眼庄母,而此时的庄母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想到自己的大儿在沙场拼杀不知生死保家卫国,他的未婚妻却在家中与外男不知分寸的你情我浓……她捏筷子的手都紧了三分。
“你也这样给别人做过吗?”谭沉嘉舀了一勺,感觉嘴里的味道更香了。
竹矜一脸古怪地看着谭沉嘉,今儿这人怎么回事?
啃着猪蹄的白酒儿倪了一眼谭沉嘉,怎么吃个饭都那么多话。
但难得吃一次团年饭,她还是压住了情绪,“没给人做过,赶紧吃你的吧。”
谭沉嘉点头,“好,我一定将它吃得干干净净。”说完,淡淡地看了一眼庄母。
久居高位的睥睨让庄母不自禁一哆嗦。不知为何,明明眼前的男人只是个病秧子,看起来弱极了,可那一眼,却让她感觉到压力。
甚至是害怕。
庄母回过神,想要再看,谭沉嘉已经低着头,认真而缓慢地吃起了药膳。
他的动作缓慢,一勺又一勺,还时不时夹点菜到白酒儿碗里。
明明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他却格格不入,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矜贵让他看起来便不同于旁人。
这就是谢府的人吗?
好似坐那儿便高人一等,不可亵渎的神灵一般。
谢府……那般的高门大户,她的儿怎么争得过啊。
想至此,庄母眼睛都红了,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匆匆吃了几口,她便道,“我吃得差不多了,就先去休息了。”
但团哥儿明显不愿意,狼吞虎咽地吃着案上的东西。
这上头好多东西他可是从未见过呢,真是太好吃了!
“伯母你先去休息吧,团哥儿吃完我差人带他过来就是,反正就在隔壁。”白酒儿说道。
庄母点点头,一刻也不愿多呆,转身绕过屏风离去。
谭沉嘉淡淡地看了眼庄母离开的背影,然后又夹了一筷子菜到白酒儿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