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若是对他们来说,命真的不重要,又怎么会想要逃离魔窟呢?”
秋生想着白酒儿的话,没有辩驳,只是认真想着,没接话。
白酒儿摩挲着手里的茶盏
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来了这个时代,按理说应该入乡随俗,尊崇这里的规矩。
这里的规矩,是主仆分明,是三六九等命与命不同,是视人命如草芥。
可她受过的教育,是珍惜生命,是众生平等,是不为私欲残害无辜之人,是正直是磊落。
她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
她无法与现在的时代抗衡,她也没有想过去改变这个时代。
但她也没有想过改变自己。
她能做的,是保持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本真。无法改变这个时代,但也不会沉溺于这个时代。
“把他们都叫下来,我把把脉。”在秋生的沉默中,白酒儿开口道。
秋生不懂,但还是听从了白酒儿的命令,一扬手,那十个人再次出现在了白酒儿屋中。
“过来,我把把脉。”白酒儿道。
十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主子。
对主子来说,他们不过是一把尖刀,一把利剑。是杀人的工具罢了。
从未有人关心过他们的死活,死了,很快就会有人顶上。
“过来。”白酒儿再次开口。
十个人得令,也不敢违背,纷纷上前单膝跪在白酒儿面前,拉出手腕给她把脉。
白酒儿垂眼,一一把过。
十个人不约而同的,在被她把脉的时候,都忍不住抬头,看他们的新主子。
白酒儿本来就坐着,那十人又都很高。即使单膝跪在她面前,其实也与她平齐。
她把脉时垂目很认真,只有长长的睫毛投在眼下一片阴影。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冰冷的杀器,在他们的经历里,只有厮杀和争斗,只有血腥和地狱。
第一次,有人这么近地关心他们,替他们细细把脉。
怎能让人不动容。
但十个人都是混迹在地狱里的修罗,早已丧失了喜怒哀乐,此时脸上也都没有任何异样。
待到白酒儿把完,她道,“明日我会给你们配好解药。”
说罢,遣退了十人。
看向秋生,“你过来。”
秋生站了近了一些,但还是离着白酒儿好几步的距离。
白酒儿翻白眼,“你真是……”
秋生这模样,整的她好像是个觊觎未成年的老变态。
“行,你站在那儿,我有事跟你说。”白酒儿也不强迫他了,随他去。
秋生没说话。
白酒儿瞅了他一眼,脸上明晃晃写着不高兴。
问事之前,她忍不住询问,“又是什么事儿惹您不开心了?”
秋生没说话。
白酒儿看他闷葫芦的样,“行,你不说以后我再也不问你了。”
“反正跟我无关。”
话音落下,秋生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主子对谁都这样关心的吗。”
“什么?”他声音太小,白酒儿没听清。
秋生抬头,看着白酒儿问道,“我说,主子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关心的吗?”